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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興武街。
善安堂。
馬車停下時,已接近亥時。
簡陋的院子,只餘下堂內,一盞昏暗的油燈。
傅稹敲開漏風的木門,應聲的是個姑娘,一聽是傅稹聲音,便急匆匆的開門,將三人請進院中。
“不知二爺會來,孩子們都睡了。”那姑娘說著,就有打算把孩子們,都叫起來見貴客的意思。
“別忙!”傅稹制止住那姑娘。
“這是汪念雲的姐姐,司蘊。”傅稹介紹完司蘊,又介紹道,“宋南萱,善安堂一直是她在打理。”
“司姑娘,早聞大名。”宋南萱微笑頷首。
司蘊怔愣著,眼底翻著駭浪。
宋南萱,豈不是就是傅稹那個,偷偷養在外面的外室?
聽說阮知意不能容人,發現傅稹養有外室,便用計害死宋南萱,這才惹得傅稹和阮知意決裂。
又聽說,宋南萱有孕,想偷偷摸摸生下庶長子,逼得阮知意不得不下狠手。
都怪她前世,不怎麼關心傅稹,關於傅稹的事,她都是道聽途說,幾分真假已然辨不清。
“司蘊!”傅稹低喚一聲,示意她莫要失禮。
“宋姑娘。”
司蘊上下打量著宋南萱,也打量著這個院子。
兩個宅院都在興武街,與傅稹回京常住的小宅院離得不遠。
格局和佈置,也極為相近。
是巧合嗎?
嘉飛公主受冷落,一臉不爽道:“傅稹,她是誰啊?”
“公主,這裡是善安堂,住著的都是戰歿將士的遺孤。”傅稹解釋一句,“南萱也是。”
“見過公主。”宋南萱對嘉飛行禮。
“時候不早了,帶她去看汪念雲。”傅稹不耐的下令。
“是。”宋南萱領著司蘊往屋裡走。
“念雲她不太好,國公爺請了梅大夫來看診,這幾日梅大夫一直住在這裡,一會姑娘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梅大夫。”
聽到動靜,梅友乾拉開門走出來,見是司蘊,略感意外。
“孩子剛睡著!”
梅友乾請司蘊進屋。
司蘊接過梅友乾遞來的油燈,細細地端詳著躺在床上的小孩。
上一世未曾謀面便死掉的妹妹,瘦成了皮包骨,蜷在床上,身上換上了乾淨的衣裳。
不知不覺,她笑了:“怎麼這般瘦,皮包骨一樣,還好!一點不像汪家人,像我小時候。”
一滴清淚滑落,掉在汪念雲的頸間。
僅僅這輕微的動靜,也使汪念雲驚得立刻從床上坐起,縮到牆角。
“不!不......要!”汪念雲緊張地低低嚷著。
“?”司蘊露出震驚之色,也聽不清她在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