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有勞小道長了!”她長嘆一聲,又布袋中掏出裝著小金豆子的荷包。
冬棗一把抓過荷包,掂了掂,開心道:“我從小長在這九重山上,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快上下山!公主如此大方,且放寬心吧!午飯前,定把成國公給你帶來!”
說罷,冬棗轉身離開。
司蘊焦慮地守著昏迷的嘉飛公主,她的手心裡像是攥著無數把刀片,稍微一動,便像是割刺掌心的肉,疼入肺腑。
沒過多久,屋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司蘊以為是傅稹來了,奪門而出。
卻見玄淨道長匆匆而入。
司蘊一臉失望,走回屋內。
“冬棗說你是公主?”玄淨道長上下打量著司蘊,不解地問,“不應該啊!你這一看,就是父母早亡的面相!怎會是公主?”
“我看相如此之差嗎?”玄淨道長實難接受。
“我不是公主!躺著的這個才是!”司蘊嘴角抽搐,橫了玄淨道長一眼。
“那就沒錯了!”玄淨道長登時,放下心頭大石。
“來者即是有緣,老道給你算上一卦!”
聽到這句話,司蘊後背寒毛倒堅,她轉了個身,避開與玄淨道長的正面交流。
希望他能懂,她並不想要這緣份。
玄淨道長掂著指尖,邊算邊唸叨道:“你上輩子造孽甚多,這一世克父克母剋夫克子,是六親盡亡的命格,怨氣難消,應在靈氣充沛之地,好好修行度化才可保全性命!”
司蘊眉眼一挑,又來?
前世,就是讓這一番說辭給騙了,她像個白痴一樣,在這九重山掃了一年多的地,才看清了玄淨道長邪惡的本性,怒而下山離去。
回京後,不到半年,就上了斷頭臺。
所以換句話來說,倘若她當時沒下山,繼續被玄淨道長忽悠在九重山上當道童,興許真能避開那一劫。
“等閒人我不幫忙,我見你與我有緣,不如我給你指條明路!定讓你安穩一世!”玄淨道長一臉凝重之色,說的煞有其事。
實際上,就是他的兩個徒兒,有一個年歲大了,吵著要下山遊歷,前兩日剛走,只剩一個好吃懶做的冬棗。
這麼大一個道觀,若無人打掃,會變得更加破舊,遲早關門。
得騙個人來當苦力。
司蘊冷笑兩聲,若不是她現在雙手纏著繃帶,真想朝著玄淨的臉上,咣咣打幾個耳光。
“姑娘別不信,你本是有造化之人,你的命運坎坷,受他人所累,你命中有一大劫!”
玄淨道長輕嘆一聲,繼續道:“就是得舍了一段好姻緣!姑娘好生掂量著些,姻緣和小命比起來,孰輕孰重?”
“道長有所不知,我命中全是劫數!我都習慣了!我只相信人定勝天,我只信我自己!”
司蘊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上輩子說她父母緣淺,姻緣不好,眼下又說有一段好姻緣在等著她?
同一張面孔,兩套演算法。
玄淨道長心知說不通,便不說了,淡笑一聲:“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好自為之!我救了你們,走之前,記得結一下房錢藥錢!”
司蘊:“......”
玄淨道長垂眼看了下嘉飛公主,沉聲道:“你救了公主,也算是一段造化,但未必有好結局。”
說完,轉身就走。
司蘊只當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屋外,玄淨道長的怒罵聲,再度傳來:“長得人高馬大的,當自己是什麼大鵬鳥嗎?咻地飛過來,能不能看著點?把我都撞飛了!”
司蘊走出去一看,一抹高大的人影籠罩下來,還未及瞧清楚是誰,那人竟被門檻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