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用,眾軍士嗷嗷叫喊著衝了上去。
酉時。
唐州城。
日落時分,風塵僕僕的兵部郎中左國恩同殿前太監曹小健進了城。
河南路經略安撫使張純孝並唐州知府、通判等官員連夜去驛館拜訪了欽差。
“已經打起來了?”當左國恩和曹小健得知幾十裡外的桐山縣已開戰了的訊息,不由大吃一驚。
“是啊,我等苦勸不成”張純孝說起此事微微著惱。
“張大人,眼下桐山是個甚情況?”曹小健追問道,因著急嗓音愈加尖利。
“今日午時,神銳軍已開始攻城。
具體訊息尚且不知,不過”張純孝嘆了口氣,接著道:“想來那桐山縣撐不了多久,破城只在一兩日間.”
左國恩和曹小健對視一眼,閉口不語。
“左郎中,朝中可抽調兵士前來彈壓了麼?桐山臨近國境,此處萬萬不可糜爛,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張純孝又道。
左國恩卻搖了搖頭,“河北路、山東路動盪,東京城內除了必要守軍,哪裡還有兵士可調。
此事還需張大人從河南路抽調啊”
“.”
他若能使喚的動河南路各地廂軍,哪裡還會這般為難,張純孝再嘆,問道:“官家和朝堂是個什麼意思?”
這次左國恩不說話了,曹小健沉吟片刻後,道:“官家的意思是安撫,國境左近,不可生亂”
曹小健此來,雖沒有攜帶官家聖旨,卻帶了幾句聖諭,大概內容是:我已知曉鄭卿家人被害、受了委屈,鄭卿務必體諒國事,以大局為重,朝廷必然會給鄭卿主持公道。
除了口諭,官家還賞賜了一套堆銀龍鱗戧金甲。
不想,鄭乙和桐山已經開始火併,還是來晚了一步。
眾人沉默,張純孝第三次嘆氣,心道:鄭乙行此跋扈事,已和謀反無異,朝廷卻依舊只知安撫,往後.這大齊怕是武人的天下嘍
夜裡亥時。
桐山縣南三里,無名小嶺。
“毛蛋,你們莊子外的荷花開了吧”
西林村林豐躺在一塊大石後,身下鋪了些雜草,胸口位置卻斜插了一支斷箭。
“嗯,林大哥,荷花開了,成片成片的,可好看了.”
和寶喜坐在一旁的劉毛蛋趕忙道。
“俺家那小子一直嚷嚷著要去看哩,可惜前段時間一直忙活著挖沙掙錢,至今也沒帶他去咳~咳~咳.”
林豐咳嗽一陣,口中咳出一團血沫。
“豐子,莫說話了,好好歇著.”
西林村青壯領頭人林大力囑咐道。
“不礙事~”
林豐緩慢抬手,胡亂抹掉了嘴邊血水,“大力哥,要是我撐不過這一遭,你幫我養著兒子”
“莫說胡話!剛過上幾天好日子,你死不了!”
“嘿嘿,我也不願死.有這樣的好日子,誰願死啊”
十餘丈外。
陳初和彭二站在黯淡星光下,遠眺嶺下神銳軍大營。
兩人皆露疲憊之色,身上衣裳有被利刃劃開的破口和絲絲血跡。
夜風一吹,破口飄蕩,有幾分襤褸。
今日下午,鄭丁帶人往嶺上衝了三次。
陳初這邊藉助地利優勢,讓對方丟下幾十具屍體無功而返。
不過嶺上也出現了十幾人的傷亡,多被弓箭所傷。
齊國嚴禁民間私藏弓箭,鷺留圩這邊只有幾把逃戶打獵用的七鬥獵弓。
這是陳初這邊現下最大短板。
還好廂軍缺乏訓練,操弓生疏,且需仰射,不然嶺上傷亡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