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石頭都沒有。

她用手一條條扯斷,扯不斷的,就忍著噁心用牙齒去咬。

粘稠噁心的血腥味,腥臭味,瀰漫口腔。

不可避免地吞下了不少蛇血。

不知道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多少次。

她強烈地生理不適,吐到虛脫。

一雙手臂全是血洞,沒有一塊好肉。

大概身上也沒有多少好肉。

滿臉水跡,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亦或是血水。

她撐著最後一口氣爬起來,拖行著一條摔斷的腿,緩慢地,艱難地,遠離這滿地的令人噁心的血肉模糊。

小圓在她腦海中沉默,一言不發。

本以為脫離了魔窟,卻不想迎面一條銀環巨蟒向她張開了血盆大口。

兩顆獠牙泛著致命危險的光,猩紅的口腔肉被撐得比她整個人還要大。

她瞳孔皺縮!

不!

她還沒有親手將推她下來的大伯一家手刃!

桑青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猛地睜開了眼睛。

是夢!

“既然醒了,就放手。”一道聲音突然自旁邊響起,帶著夜風的涼,清冽也好聽。

桑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抓著的東西。

白皙的小手算不上修長,但勉強能握住有力的手腕。

指節因為用力有些泛白。

手下的面板沒有她的白,但也算不上黃和黑,此刻因為她的抓握有些泛紅。

桑青稍稍鬆了鬆手中力道,卻並沒有鬆手。

眼神一刻也沒有留給男人,有些呆滯地看向窗外。

貝雲星是有兩輪月亮的,所以某一刻的夜晚特別明亮。

微風輕輕晃動窗簾,如綢緞般的皎潔月光灑向屋內,即便屋裡沒有開燈,也能視物。

像記憶中小時候農村的月光,皎潔明亮,捉迷藏也看得見。

可再溫柔的月光,也照不亮那眼底的陰影。

只要一閉上眼,便全是陰冷血腥的畫面。

她怕蛇,不但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自那次以後,她連著做了一個星期的噩夢,持續高燒,一吃飯就忍不住乾嘔,差點再次死掉。

即使後來在末世生活三年,也依舊擺脫不了的恐懼。

是小圓開了掃描許可權幫她避開了所有蛇類。

今天發生了太多,她終究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不止這一件,很多。

時影對自己今天的反常已經足夠煩躁,在這個雌性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準備強行抽手離開。

少女突然轉過頭來,黑黝黝的眼睛格外幽深,冷冰冰地吐出幾個字,“變獸型。”

她鬆開了一直禁錮住他的手,帶著幾分命令的語氣。

時影皺眉。

不解這個雌性突然在說什麼?

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離開床邊,走到鋪了毛毯的空曠地帶,變成了黑色巨獸,匍匐在地。

“你!”

時影獸瞳裡滿是驚愕。

少女光著腳從床上下來,如海藻般的頭髮長長地垂落在身後,逆著月光,宛若暗夜的精靈。

走至黑色巨獸面前,檀口輕啟:“可以抱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