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幾個姐姐。

她們自己日子過得一團亂,還三五不時回孃家跟您哭。

要不怎麼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呢?’跟您哭能哭出東西來,才一個個興風作浪!”

文壽伯夫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怎麼說你姐姐的?都是為了家裡人好,兄弟姐妹們互相幫襯,外嫁女才多有底氣,你不能……”

“誰幫襯誰?”應聆指著自己,“從頭到尾,是我這個最小的妹妹、做皇子妃的人,幫襯了所有人!”

文壽伯夫人反問道:“難道不應該嗎?小時候是他們幫助你,現在換你幫助他們,一家人分那麼細做什麼?”

應聆正要駁回去,邊上嬤嬤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

“時辰不早了,等下殿下回來……”嬤嬤附耳勸她。

五皇子為人講究禮數,若看到妻子與岳母吵翻了,恐是不大好。

應聆一想到這個,只得用力攥了下掌心,把冒騰的火氣壓住,甕聲甕氣道:“您不是來說陸念母女的事的嗎?”

“是了,你別理睬那母女,”臺階給了,文壽伯夫人順勢而下,又不忘表達自己,“我也好,你哥哥姐姐們也罷,我們都是自己人,不會害你,誰知道外人打的什麼壞主意呢!”

應聆咬牙道:“與她們走得近,那是殿下的意思,我難道要對殿下陽奉陰違?”

文壽伯夫人聞言一愣,又狐疑地看著女兒,擺明了不怎麼相信。

應聆最受不了她這般質疑,蹭地站起來:“您難道真的孤陋寡聞到,不清楚郡王是廣客來的常客?

王爺名義上是表弟,但內裡的事兒滿京城都心知肚明,陸念那女兒要真嫁了王爺,與我就是妯娌了。

我回頭見了陸念、我還小一輩了呢!殿下要與弟弟和極有可能的弟妹交好,我難道要拖他後腿?你們瘋了,還是我瘋了?

您先看看我那九弟妹,人家是親姐妹上陣和餘如薇吃茶耍玩逛園子。

我這兒呢,我的姐姐們別說幫我了,還在想著辦法拆臺。

跑來說什麼讓我別和陸念母女往來,這是我能挑三揀四的事兒?這是您和姐姐們能指手畫腳的事兒?!”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文壽伯夫人呆住了。

她何時聽小女兒這麼不留情面說話?或許早年間有過,但自從應聆長大了、尤其是嫁入皇家之後,一言一行講求得體規矩,絕不會這麼和她說話了。

“你是翅膀硬了?”文壽伯夫人捂著胸口,難以置通道,“我一心為了你,你卻說我是指手畫腳?我們全家上下、拼命託舉出來一位皇子妃,你卻嫌棄我們……”

“拼命託舉?”應聆笑容悲憤,“您指什麼?您指我十二三歲時,驕縱到蠻橫,自我又愛出風頭,不合群又非得往群裡湊的那些名聲?你們的確費盡心思,才把那些壞名聲洗掉了。”

“你知道就好!”文壽伯夫人抹了一把眼睛,“那時候多愁啊,女兒家有那些壞名聲還怎麼說親?我見人就誇你,你姐姐們也到處誇你,這才……”

“壞名聲怎麼來的?”應聆打斷了她的話,反問道。

她一直都很清楚,只是一直都沒有那麼計較。

她知道陸唸的話不能聽,可難道母親和姐姐們這樣理所當然的話,就該聽了嗎?她從小多聽話啊,聽出來的就是這麼一個結果。

“二姐愛慕太師兒子,討厭範妤,她自己委委屈屈,讓我找範妤麻煩,那年我五歲。”

“我無心打翻了飲子,弄髒了喻家姐姐的裙子,那是她姨娘死前給她做的最後一身裙子,她哭了,我道歉,因為三姐一個勁衝我眨眼睛。推我的是三姐,嫉妒喻家姐姐的是三姐,認錯的是我,因為我六歲,但後來為什麼變成了我故意尋喻姐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