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命,我也不信所謂的命數,於是難免疑惑。

我相信以您的智慧與能力,在連續兩位未過門的兒媳出事後,再挑第三位時,您一定會慎之又慎,挑一個身體極其康健的姑娘家。

而願意在當時狀況下與三公子結親的人家,亦是對女兒十分有信心的。

那麼一位定親前活蹦亂跳、無病無痛的姑娘,短短几月後就病故,是不是……”

敬文伯夫人抿住了唇,目光凝重:“阿薇丫頭,你打聽這些,不至於就因為疑惑、好奇吧?

你隨了你母親,心智堅定,目標明確。

我不好胡亂揣度你真正的目的,也不說你的目標是對是錯,但是阿薇丫頭,你努力的時候,確定要把不相干的人捲進來嗎?”

敬文伯夫人語氣嚴肅,口吻卻不重。

就像她之前展現出來的那樣,哪怕受了“唐突”,她也是家風優秀、進退得體的老夫人。

只要阿薇聽得懂道理,那這不愉快的話題就此帶過,敬文伯夫人只當沒有提過。

可顯然,有備而來的阿薇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

她也為了說服敬文伯夫人做了不少準備。

“您說得對,”迎著敬文伯夫人審視的目光,阿薇一字一句道,“自己努力的時候,不該把不相干的人捲進來。

文壽伯府當年為五皇子妃洗脫一身幼年不懂事積攢下來的壞名聲時,不該踩著敬文伯府和週三公子往上爬。

她得今日風光,可三公子卻被‘克妻’之名所連累。

她或許當真命中帶貴,但這不是他家在媒人上門時忽然反悔的理由,也不該是那三位病故的女子被說倒黴、命不夠硬的理由。

我不是讓您和誰去撕破臉皮爭一個高低,只是想要從您口中多知道些舊事,很多內情只有您才會知道了。

我曉得您溫和良善,不願意說別家是非。

但您當真沒有一點疑惑嗎?”

敬文伯夫人閉上了眼。

一旁,嬤嬤擔憂地看著她,又時不時瞥阿薇一眼。

阿薇觀她神色,眉宇一展,輕聲道:“您應是需要些時間仔細想一想,我今日先回去了,您想好了之後,只管使人來喚我。”

敬文伯夫人無聲地點了點頭。

阿薇從廳裡退出來,先前藉口離開的桑氏已經在月洞門那兒等她了。

等阿薇走到身邊,桑氏低聲問:“怎麼樣?”

“讓伯夫人想一想吧,”阿薇道,“她會想好的,畢竟,最後一位是……”

最後一位女子,是敬文伯夫人的內侄女。

這也是阿薇有備而來的那個“備”。

伯夫人的性情彰顯了她出色的家教,能有此教養,孃家長輩小輩之間的關係也一定會十分融洽緊密。

越是如此,伯夫人越接受不了傳言中的“兒子剋死了侄女”,“侄女命不夠硬”,也接受不了與孃家因此無法避免產生的隔閡與矛盾。

屋裡,嬤嬤幾次開口,又都止住了。

良久,敬文伯夫人睜開了眼睛,捂著心口自嘲地笑了笑:“陸念養了個好女兒,說話一針見血。”

見嬤嬤猶豫,敬文伯夫人又道:“我知道的,她和郡王走得近,郡王又和廢太子……與其說是五皇子妃的事,歸根結底,是那把椅子的事。

太大了,我們不能隨意摻和。”

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但當夕陽西落,下了學堂的孫兒孫女結伴來向她請安時,敬文伯夫人的嗓子乾澀得厲害。

周沅有兩位兄長,他們各自都有了兒女。

敬文伯府不需要周沅承擔家業,周家的枝葉不說多麼繁盛,但都長得不錯。

可是、可是若沒有當年那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