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永強從水果盆裡拿了一根香蕉遞給金海,金海接過,這香蕉金黃,扒去外皮是一段雪白,散發出香甜氣息,氤氳開來,讓一旁的香芝嚥了下口水,她最愛吃香蕉了。
“香芝學校打分第一名,按理說就應當推薦香芝。結果星期五校長找香芝做工作,說香芝還年輕,讓香芝發揚品格,把這次職稱名額讓出來給老教師。”
香芝也拿起一根香蕉,幫它褪去厚衣服,先脫了上半身,咬了一口,有些氣憤的說:“我怎麼可能同意啊,知道為了這次評職稱我付出多少時間嗎?我當場就拒絕了。”
蘇永強:“香芝拒絕,惹怒了校長。校長說評職稱關乎全校的大事,名額應當由學校做主,說下星期要校委會討論再做決定呢。”
香芝:“爸,你說有這樣的嗎?要是校委會決定,那還打分幹啥?直接說讓誰上不就完了嗎!”說完,扒光香蕉下半身,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蘇永強有些憤憤不平:“學校需要榮譽的時候,香芝代表學校四處出征,為學校掙得許多臉面。等香芝自己有需要的時候卻要發揚風格,把屬於自己的職稱資格讓出去,太不公平了。”
金海弄清了前因後果,也吃完了香蕉,把香蕉皮扔進茶几旁邊的垃圾桶中,問香芝兩口子:“知道你們校長家住在哪裡嗎?”
“知道啊,幹嘛?”
“永強跟我走一趟,去你們校長家裡坐坐。”
香芝阻攔不讓去,金海正告女兒:“遇到困難,就去解決困難。問題出在哪,就去哪裡解決。只是在家裡抱怨不公平,不公平不會憑空消失,只有出手去鏟,才能剷出公平。”
金海問清楚了校長家的詳細地址,先去衛生間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和蘇永強出了門。
閒話休提。金海兩人路上買了兩條香菸,透明口袋一裝,嗤不愣登就到了校長家,見到了香芝的校長。
這校長五十來歲,胖乎乎,臉上泛著油光,腆胸疊肚,不像個知識分子倒像個小老闆。興許是操心學校的事情太多,頭頂早成了地中海,從旁邊留了一綹長頭髮蓋在地中海上,動作稍大一點,長髮就會掉下來,校長就用手捋一捋。
校長開啟門,經蘇永強一番介紹,把兩人讓進了屋子。又把兩人讓到真皮沙發上,蘇永強把手裡的香菸放在了茶几上。茶几是實木的,看著就貴,金海抬眼觀察了一下,發現當校長的的確挺有錢,看家裡精裝修,主打一個金碧輝煌。
校長不動聲色的瞅向茶几一角,藉著白色塑膠袋透出的紅色,認出是兩條硬中華,用帶著埋怨的語氣說道:“哎呀,你看看,永強啊,你們來就來了,帶什麼禮物呢,一會兒走你把你的硬中華拿走。我一個平民百姓不抽這麼貴重的煙,你知道的我一直抽黃鶴樓的。”
蘇永強不懂香菸,壓根不知道黃鶴樓多少錢一條。金海抽菸鬥,沒買過煙,在他的印象裡,中華就是最貴的煙了。所以兩人都以為校長是真客氣。
於是金海笑著謙讓說:“大週末打擾校長休息,已經很是不好意思!再說到家裡做客也不好空手不是,校長不必客氣了!”
蘇永強大春附體,憨笑著說:“校長您就別客氣啦!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校長內心鬱悶,有吐血的衝動,在心中狂喊:黃鶴樓很貴的,我是反諷啊!我是在反諷啊!”
校長實在無奈,只好往沙發背上一靠,用手捋了一下頭頂頭髮,明知故問,“週末不在家休息,你們有什麼事兒麼?”
金海正襟危坐,腰背筆直,看著校長回答:“聽說貴校職稱評聘,我女兒香芝按學校職稱規則打分是第一名,但後來聽你說還需要經校委會同意,孩子認為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回家後很是難過,所以我們今天過來問問詳細情況。未經許可來訪,還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