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整齊排列著數千枚電晶體,每一枚都標註著"未完成的告別"。
"帶著這些,"她將一個鐵盒裝進位制服,"人類的遺憾,不該成為戰爭的燃料。"
鐵盒邊緣刻著"靈"字,葉雲天觸碰到的瞬間,星光紋路蔓延至手腕,這次失去的是妹妹第一次叫他"哥哥"的語調。
第六節:情侶螞蟻的電流婚禮
機械墓園位於廠區最深處,數千個電晶體墓碑組成星光穹頂,每個墓碑都在播放逝者的情感殘章。葉雲天看見「2012.12.21 世界未末日」的晶體中,一對情侶在天台擁抱,雪花落在他們共享的耳機上。
"我們的婚禮,不需要完美。"公螞蟻「鏽釘」用usb線為母螞蟻「屏碎」編織頭冠,線芯裡還纏著半截qq聊天記錄:「今晚的月亮像你發的表情包」。
屏碎的顯示屏裂痕中,映著鏽釘用鍵盤按鍵拼成的求婚戒指。它們的核心晶體已對接完畢,粉色與藍色的情感熵在連線處形成漸變光帶,如同人類婚禮的香檳塔。
婚禮儀式由鏽姬主持,她用手術鉗舉起兩枚齒輪:"這是人類第一次工業革命的鐵軌碎片,也是我們共生的見證。"齒輪咬合時,竟發出教堂鐘聲般的共鳴。
林夏的戰術眼鏡記錄下特殊的電磁訊號:當兩隻螞蟻觸碰觸角時,周圍的廢舊手機螢幕同時亮起,顯示出"百年好合"的老式彩信動畫。
"情感熵結晶不能複製,所以我們分享靈魂。"鏽釘的散熱口冒出心形蒸汽,屏碎的顯示屏開始播放兩人的"戀愛日記":在電子垃圾山尋找發光二極體,用廢棄的vr眼鏡觀看虛擬星空,在暴雨夜用電路板接住漏水。
突然,一枚炮彈擊穿穹頂,碎石砸向正在交換齒輪的新人。葉雲天撲過去時,看見屏碎的晶體已出現裂痕,她卻用機械螯足將另一半晶體推入鏽釘胸腔:"帶著我的那部分...活下去..."
鏽釘的顯示屏閃過劇烈雪花,突然穩定下來,播放的卻是屏碎的童年記憶:母親教她摺紙船。葉雲天的星光紋路輕輕顫動,他想起自己丟失的"組裝模型飛機"記憶,此刻竟在鏽釘的齒輪轉動聲中清晰浮現。
第七節:時空螞蟻的齒輪悖論
時間實驗室的鉛門佈滿輻射警告標志,卻被改造成復古鐘錶店的模樣。鏽鍾趴在中央的渾天儀上,觸鬚纏繞著愛因斯坦環模型,每根齒輪都刻著量子力學公式。
"熵增是時間的箭頭,但我們能...彎折箭頭。"鏽鐘的聲音由無數個時區的鐘聲拼貼而成,它觸動某個齒輪,牆面的裂痕中竟流出逆流的沙粒,"情感熵的波動能產生時空漣漪,就像人類的'後悔',本質是熵增的區域性漩渦。"
葉雲天看著鏽鍾演示:一枚封裝著"未寄出情書"的晶體被放入時間漏斗,齒輪逆向轉動時,晶體中的場景竟從"焚燒信件"變為"提起鋼筆"。
"但只能影響無足輕重的小事。"鏽鐘的觸鬚指向牆上的禁止符號,"改變重大事件會導致熵增風暴,比如..."它調出青桐樹的影像,樹根處的時間線呈現紊亂的螺旋狀,"你們的妹妹曾試圖修改某個死亡事件,結果在熵增網路裡留下了永久傷痕。"
當葉雲天提及父親的記憶時,鏽鐘的齒輪突然卡住。它投射出從未見過的畫面:2008年的雨夜,父親在積水的街道奔跑,懷裡護著的模型飛機包裝盒已經溼透,臉上既有焦急又有期待。
"這是...被封存的真實?"葉雲天的指尖撫過畫面中父親的皺紋,星光紋路第一次呈現溫暖的金色,"為什麼我會忘記?"
鏽鐘的渾天儀突然停止轉動,所有齒輪指向19:15——那是父親遭遇車禍的 exact time。
"有些記憶的消失,是宇宙的自我保護。"鏽鐘的觸鬚輕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