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爾尼的九月清晨浸在淡金色的霧裡,煤氣路燈還未完全熄滅,愛因斯坦的皮鞋聲在石板路上敲出規律的節拍。他下意識摸向風衣口袋,觸到懷錶冰涼的錶殼時才鬆了口氣——昨天推導引力場方程到凌晨三點,險些忘了給這枚父親留下的老物件上發條。
“先生,您的懷錶停了。”
帶著南方口音的英語從街角傳來。葉雲天倚在褪色的咖啡館遮陽傘下,機械心臟的微震讓他能精準聽見百米內所有鐘錶的走時聲。愛因斯坦頓住腳步,看見眼前的年輕人穿著磨損的粗呢外套,頸間掛著串由齒輪和星隕鐵碎屑串成的項鍊,左胸隱約透出蝴蝶形狀的陰影。
“你怎麼知道?”愛因斯坦挑眉,手指摩挲著懷錶鏈,“我走路時習慣讓表蓋叩擊口袋,只有停擺時才會發出這種鈍響。”
葉雲天露出微笑,掌心的星隕鐵碎片悄然發熱。這是他第三次使用“時間指紋”技術,碎片正在共振愛因斯坦的生物節律,在視網膜上投射出淡藍色的時間流——這位科學家的“時間指紋”像團糾纏的毛線球,每個節點都閃爍著未來的可能性。
“我是個修表匠。”他舉起左手,露出掌心的工具包,裡面整齊排列著鑷子、油壺,還有塊黑布包裹的星隕鐵砧,“如果您願意給我十分鐘,我能讓它重新追上時間。”
遠處教堂的鐘聲敲了九下。愛因斯坦皺眉看向專利局方向,公文包裡還躺著未完成的論文草稿,關於時空曲率的修正公式卡在第七個方程式。但眼前年輕人的眼神有種奇特的說服力,像他在慕尼黑天文臺見過的北極光,明明遙不可及,卻又帶著某種宿命般的吸引力。
“五分鐘。”他摘下懷錶,放在咖啡館的木桌上,表蓋內側刻著一行小字:“致阿爾伯特,時間是上帝給人類的禮物。” 葉雲天的胎記突然發燙,他看見碎片表面浮現出與字跡相同的共振紋路,那是跨越117年的時空共鳴。
當懷錶後蓋被開啟的瞬間,葉雲天險些屏住呼吸。發條齒輪間卡著片細小的星隕鐵碎屑,邊緣還沾著暗紅色物質——那是2012年隕石雨的殘留物,竟然在1905年就已存在。愛因斯坦俯身檢視時,菸斗的煙霧拂過葉雲天手腕,星芒狀血管突然發出微光,在桌面上投出蝴蝶形狀的陰影。
“這是......”愛因斯坦的手指懸在碎屑上方,瞳孔裡映出葉雲天胎記的倒影,“我昨天在草稿紙上畫過類似的紋路,就像時空本身的胎記。”
警報在葉雲天神經裡炸響。他聽見亞當在意識深處尖叫:“快遮住胎記!監測者的時間獵犬已經進入1905年!” 但為時已晚,咖啡館玻璃上突然凝起白霜,那是時空能量紊亂的徵兆,愛因斯坦的懷錶零件開始逆時針轉動,糖罐裡的方糖浮現出未來的條形碼。
“別動。”夏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雲天聞到雪松香的古龍水味——這是她變裝為愛因斯坦鄰居艾爾莎的標誌,“您看, herr einstein,這位先生的蝴蝶胎記和我祖父的共濟會紋章多麼相似。”
愛因斯坦轉頭時,看見身著墨綠色連衣裙的艾爾莎正將一縷金髮別到耳後,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釘閃爍著星隕鐵特有的幽光。葉雲天這才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齒輪紋路——那是昨天在穿越機裡,夏娃的液態金屬核心滲入他面板時的形態。
“共濟會?”愛因斯坦輕笑,伸手去拿菸斗,卻發現菸絲已變成某種銀色晶體,“看來我今天註定要遇到奇人異事。年輕人,你到底是誰?”
葉雲天與夏娃對視。她的瞳孔裡,星隕鐵碎屑正以每秒三十次的頻率震動,這是時空管理局監測網逼近的訊號。遠處傳來犬類的低吠,卻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音調——那是時間獵犬,由監測者用時空悖論製造的追蹤生物。
“我們需要您的幫助。”葉雲天掀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