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1.01,第1次穿越)

實驗室的恆溫系統發出蜂鳴,葉雲天的食指按在青銅陀裱的啟動鍵上,指紋識別燈亮起的瞬間,後頸的植入晶片傳來細微的麻癢——那是他去年加裝的時空磁場穩定劑,此刻正隨著齒輪預啟動的震顫發出低頻嗡鳴。玻璃罩裡的陀裱泛起藍光,三十道齒輪開始逐層咬合,最內層的情感共振儀顯示心率142bpm,淡金色的思念指數條正在突破臨界值。

"啟動倒計時,t-30秒。"機械女聲在金屬天花板下回蕩。葉雲天望著觀察窗裡自己的倒影,白大褂領口露出半枚銀質懷錶鏈,表蓋裡嵌著祖父和祖母的合影,1998年的陽光正從相紙邊緣滲出來。當倒數讀秒到"10"時,他忽然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雪松香——不是實驗室裡常用的電子香氛,而是帶著松脂燃燒氣息的原始木質調,像某種遠古記憶突然破土而出。

齒輪轉動聲驟然變調,彷彿有砂紙在打磨時光的稜面。藍光暴漲的瞬間,葉雲天感覺胸腔被無形的手攥緊,視網膜上浮現出血色倒計時:00:30:00。等眩暈感退去,正午的陽光如熱刀般劈在他肩頭,耳邊是2008年特有的市井喧囂:報刊亭老闆在叫賣《鬼吹燈》最新章節,諾基亞n73的廣告燈箱在街角明滅,某輛公交車的廣播正報站"人民廣場站"。

"喂!看路啊!"

怒吼聲裹挾著尾氣撲面而來。葉雲天本能地側身,黑色卡車擦著他的肩胛骨掠過,後視鏡裡司機的國字臉扭曲成憤怒的麵糰。但他的注意力被尾氣裡那縷雪松香牢牢攫住——2008年的汽車尾氣應該混著汽油味和橡膠焦糊味,這縷帶著冷冽基調的雪松香,分明屬於他在祖父筆記裡見過的"x-15時空穩定劑"揮發氣味,那是隻有穿越者才會攜帶的違禁品。

"砰!"

金屬碰撞聲打斷思緒。斜前方穿藍色衛衣的男生正低頭玩psp,拇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點選著《植物大戰殭屍》,完全沒注意到左轉的卡車正在逼近。葉雲天衝過去時,倒計時顯示00:28:15,他撞向男生的瞬間聞到對方校服上的藍月亮洗衣液清香,兩人在柏油路上滾出半米遠,卡車輪胎擦著男生的運動鞋尖碾過,在地面留下半道焦黑胎痕。

"你他ma找死啊!"男生推開葉雲天,psp螢幕上的向日葵還在搖頭晃腦。他抬頭看向卡車遠去的方向,突然臉色煞白——左前方巷口,一輛冰淇淋車正以詭異的角度轉向,車輪揚起的碎石打在牆上噼啪作響。葉雲天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瞳孔驟然收縮:冰淇淋車的車牌被泥巴糊住,露出的金屬邊緣有菱形紋路,和陀裱核心的晶體結構驚人相似。

"跑!"葉雲天抓住男生的手腕,卻感覺對方的面板冷得異常,彷彿握著一截剛從冰櫃裡取出的冰棒。倒計時跳到00:27:30時,冰淇淋車的引擎聲突然變成尖銳的蜂鳴,車頭揚起的氣流卷著落葉形成小型龍捲風,而李道明(他突然想起這個男生是初中同學,後來會成為遊戲公司程式設計師)卻像被釘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車輪碾向自己的左腳踝。

血花在陽光下綻開的瞬間,葉雲天聞到了鐵鏽味混著雪松香。李道明的慘叫聲被某種高頻噪音切碎,他看見男生的身體在接觸車輪的剎那泛起漣漪,如同被按了快進鍵的老電影,傷口處的血液凝固成紫黑色晶體,而冰淇淋車在撞碎巷口的垃圾桶後,竟如融化的蠟像般扭曲消失,地面只留下半灘可疑的銀色黏液。

"時空錨點已觸發。"植入晶片突然傳來祖父的聲音,那是他昨天剛錄入的ai備忘錄,"攜帶物品:李道明的psp,編號t-001。剩餘時間:00:25:00。"葉雲天這才發現自己右手緊攥著一臺變形的psp,螢幕上的豌豆射手還保持著發射狀態,機身側面沾著半滴銀色黏液,正在慢慢滲入按鍵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