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警笛聲。葉雲天低頭看向李道明,男生的腳踝已經腫脹得不成形狀,面板下隱約可見藍色血管在蠕動,就像有無數條細小的時空亂流在體內橫衝直撞。他想起祖父筆記裡的警告:"任何對關鍵人物的干預都會引發時間修正,存活者將成為時空裂縫的活容器。"此刻李道明的瞳孔里正倒映著兩個重疊的世界,一個是2008年的正午街道,另一個......是某個飄著雪松香的冰冷宇宙。

倒計時跳到00:20:00時,葉雲天聽見陀裱在口袋裡發出蜂鳴,齒輪轉動聲中夾雜著電流雜音。他摸出裝置,發現中央晶體的藍光裡浮現出一串二進位制程式碼,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加密格式,卻在視網膜上自動翻譯成中文:"不要相信帶懷錶的男人。"

當他抬頭尋找程式碼來源時,視線穿過街道盡頭的人群,看見一個穿長風衣的男人正站在紅綠燈下,懷錶鏈從領口垂下,在陽光中劃出銀色弧線。男人轉身的瞬間,葉雲天瞥見他左襟彆著一枚菱形胸針,材質正是與陀裱相同的幽藍晶體,而他風衣下襬揚起的剎那,露出半條機械義肢,關節處閃爍著不屬於2008年的紫色電弧。

"00:15:00,警告,時空亂流指數突破閾值。"植入晶片開始發燙,葉雲天感覺鼻腔湧出溫熱的血。李道明的呼吸變得微弱,腳踝的紫黑色晶體正在向膝蓋蔓延,而冰淇淋車消失的巷口,不知何時豎起了"施工禁止入內"的警示牌,黃色膠帶被風吹得嘩啦作響,露出後面半塊生鏽的路牌,上面用外星文字寫著:x-15實驗區。

他終於明白祖父筆記裡那句"雪松香是死亡的標點"是什麼意思。當倒計時走到00:10:00時,葉雲天做出了第一個穿越者的抉擇:他扯下白大褂撕成布條,緊緊纏住李道明的傷口,晶體生長的速度竟然略有減緩。這個違背"觀察者原則"的舉動讓陀裱劇烈震動,齒輪間迸出火星,而他後頸的穩定劑突然傳來灼燒感,視野邊緣開始出現畫素化的裂痕。

"00:05:00,強制返回程式啟動。"機械女聲裡帶著電流雜音。葉雲天握緊李道明的手,觸到對方掌心的繭——那是長期玩遊戲留下的痕跡,在原本的時間線裡,這個繭會在2015年開發出爆款手遊後消失。但現在,男生的指尖正在變得透明,就像即將被時間長河沖刷殆盡的沙粒。

"記住,2025年1月1日......"葉雲天湊近他耳邊,卻在說出日期的瞬間被藍光吞噬。返回的劇痛中,他聽見李道明用不屬於自己的聲音低語:"他們在星門等你,帶著蘇媚媚的銀髮......"

實驗室的地板突然硬邦邦地撞在後背。葉雲天猛地睜眼,看見天花板的led燈正在規律性閃爍,那是時空穿越導致的電磁干擾。他顫抖著摸向口袋,psp還在,但銀色黏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用祖父的筆跡寫著:"第一次就敢救人,不愧是我的孫子。但記住,雪松香是他們的標記,而懷錶鏈......是陷阱的引線。"

他看向實驗臺,監控屏上顯示著異常資料:本次穿越帶回的生物樣本中,檢測到不屬於本宇宙的線粒體dna,相似度97.3%指向蘇媚媚的基因序列。而牆角的氣味捕捉器,正用紅色字型標註著殘留香氣:雪松香,成分匹配度89%,來源——平行宇宙x-15實驗組。

窗外,2025年的第一場雪正在飄落。葉雲天摸出懷錶,相紙裡的祖母突然顯得有些模糊,她的銀髮在照片裡泛起藍光,彷彿下一秒就會化作陀裱齒輪間的銀線。而psp螢幕突然亮起,植物大戰殭屍的主介面上,向日葵的花盆裡插著半支口紅,那是祖母失蹤前最後用過的色號,外殼上印著一串陌生的星際座標。

齒輪再次轉動時,葉雲天聽見遠處傳來冰淇淋車的音樂聲,曲調竟是祖父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