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1.03,第3次穿越)

凌晨四點的實驗室,葉雲天對著顯微鏡調整焦距,第三層齒輪裡取出的微型儲存器正在培養皿中發出微光。儲存器表面蝕刻著獵戶座星圖,中央那顆紅點與他在sana照片裡見過的異常脈衝星位置重合。當他將陀裱調至2008年時間線時,齒輪間突然滲出銀色黏液,在操作檯上畫出箭頭指向日曆上的"1.03"——那是李道明在原本時間線裡的死亡日期。

"本次穿越攜帶物品:防割手套、警用對講機,編號t-003。"植入晶片的女聲帶著顫音,彷彿預感到即將發生的時空扭曲。葉雲天將陀裱系在手腕,金屬釦環蹭過左眼角的晶體疤痕,那裡已經長成鑰匙齒痕的形狀。齒輪轉動時,他刻意放緩呼吸,卻還是被雪松香嗆得皺眉——這次的氣味裡混著硝煙味,像有人在時光隧道盡頭開了一槍。

2008年的雪比記憶中更早。葉雲天站在警局對面的報刊亭,看著李道明穿著帶帽衫的校服從巷口走來,頭髮上沾著雪花。他租來的卡車已經堵死主路,司機正與交警爭執,引擎蓋下冒出的白煙其實是提前佈置的乾冰——為了製造"可疑包裹"的恐慌,他特意在車廂裡放了個裝著齒輪零件的鐵皮箱。

"同學,你看見剛才那輛卡車了嗎?"葉雲天攔住李道明,故意讓陀裱在袖口露出半形,"司機說要找穿藍衛衣的人拿東西。"男生瞳孔驟縮,顯然認出了這個來自"未來"的陌生人。當他們走進警局大門時,牆上的電子鐘顯示10:17,離爆炸案發生還有13分鐘——這是他根據前兩次穿越的死亡時間軸推算出的安全視窗。

"請填寫報案登記表。"年輕警員推來資料夾,警徽在雪光中泛著冷意。葉雲天接過筆的瞬間,後頸的穩定劑突然發燙,他看見"報案人簽名"欄裡已經寫著"葉先生"三個字,字跡力透紙背,最後一筆拖出長長的墨痕,像道未愈的傷口。那筆跡與他本人迥異,卻帶著某種熟悉的韻律,彷彿是另一個時空的自己用左手寫成。

"這是......"李道明湊近來看,突然被窗外的警笛聲驚得一抖。葉雲天這才注意到警局的玻璃窗上結著冰花,每朵冰晶的形狀都與陀裱齒輪吻合,而遠處的十字路口,穿長風衣的男人正站在紅綠燈下,懷錶鏈在風雪中晃成模糊的銀線。

"三樓有煤氣洩漏!"不知誰喊了一聲。葉雲天攥緊李道明的手腕,卻發現對方在看自己身後的監控屏:畫面裡,實驗室的自己正在除錯陀裱,而時間顯示竟是2008年1月3日——這個時空錯位讓他胃部翻湧。警員們衝向樓梯時,他注意到帶隊的警長腰間掛著祖父年輕時的同款鋼筆,筆帽上刻著模糊的字母"x-15"。

第一聲槍響穿透雪幕時,葉雲天以為是煤氣爆炸。穿黑色衛衣的男人踹開玻璃門,霰彈槍在手中泛著幽藍光澤,那材質與冰淇淋車殘留的黏液如出一轍。小女孩的哭聲從候審區傳來,李道明的掙脫速度快得驚人,葉雲天只來得及抓住他一片衣角,就看見藍色衛衣在子彈軌跡中綻開血花。

"不要!"他的嘶吼被第二聲槍響切碎。李道明的身體在空中轉了半圈,警徽從他口袋裡飛落,劃過葉雲天眼前時,他看見玻璃幕牆裡映出三個自己的影子:一個穿著白大褂握著陀裱,一個戴著單片眼鏡除錯齒輪,還有一個......是童年版的自己,正從警長手中接過那支鋼筆。

血珠濺在葉雲天臉上的瞬間,雪松香突然濃烈到令人窒息。他接住李道明下滑的身體,觸到對方後背的晶體正在急速生長,而子彈穿透的位置,竟露出半枚菱形晶片,邊緣刻著與祖母銀髮簪相同的紋路。"晚晴......"男生咳著血,抓住他手腕的力氣大得驚人,"鋼筆在......在老槐樹......"

倒計時顯示00:28:00。葉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