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0年·稜光老街暴雨夜

十九歲的李明城蜷縮在「永夜標本館」的雨棚下,雨水撞擊著稜光塔的全息廣告屏,將「流螢系統2.0——純淨情感,完美人生」的標語碎成流動的光稜。玻璃櫥窗裡,金屬支架託著編號s-007的機械蝴蝶,翅膀上的稜光鍍膜隨雨勢變換顏色,與他左眼的蝴蝶胎記形成詭異共振。

「這些標本的情感共振頻率正在波動。」他對著手腕上的稜光通訊器低語,成年李明城的全息投影在雨幕中顯形,邊緣帶著稜光塔訊號干擾特有的彩虹噪點。

「注意櫥窗右下角。」成年李明城的投影手指向機械蝴蝶b-149,「那是稜光城警署標記的『情感汙染源』,母親曾用它測試真誠信標。」

少年摸向口袋裡的蝴蝶標本,韓美美在翅膀寫下的「21:17」與稜光塔的倒計時燈光同步閃爍。當塔頂的稜光鐘敲響時,櫥窗裡的機械群突然集體轉向,翅膀拼出「entry」的光紋——那是母親實驗室的加密訊號。

標本館地下室的稜光密碼

鏽鐵門後的螺旋樓梯嵌著稜光石磚,每級臺階都刻著已滅絕的真實蝴蝶學名。成年李明城用掌心按在第三塊磚上,生物識別系統投射出韓美美的虛擬剪影:「阿城,用稜光中學的蝴蝶手勢試試。」

少年比出「稜光生物社」特有的「觸鬚相觸」手勢——拇指與無名指彎曲如蝶須,其餘三指展開成稜鏡狀。牆面應聲裂開,露出嵌著稜光玻璃的保險箱,玻璃內側凝結著數十年前的水霧,隱約可見「2155」的數字劃痕。

「這是父親的童年密碼。」成年李明城的投影手指劃過玻璃,稜光系統自動解析出深層指紋:——李明首次解剖蝴蝶的日期。

保險箱彈開的瞬間,數百封信箋如稜光碎片般飛出,每封都貼著稜光城警署的「情感違禁」紅章。少年撿起最舊的羊皮紙,在稜光應急燈下看見父親的字跡:「今天在稜光老街撿到一隻藍鳳蝶,它的血沾在我掌心,像媽媽摔碎的稜光鏡。」

「流螢系統刪除了這些......」少年的聲音被地下室的穿堂風扯碎。成年李明城點頭,全息手指拂過信箋邊緣的焦痕:「母親用稜光塔的廢棄光譜給它們加密,只有金蝶能解碼。」

暴雨中的稜光協議

保險箱深處的皮質資料夾封皮印著「稜光城婚姻登記處」字樣,燙金字被利器劃得斑駁。少年翻開的瞬間,一隻標本金蝶掉落在稜光地磚上,翅膀內側的稜光鍍膜顯影出韓美美的留言:「明明,稜光塔的光譜再絢麗,也照不亮你藏在壁櫥裡的蝴蝶。」

成年李明城的呼吸停滯——那是他2195年在稜光塔頂送給韓美美的生日禮物。資料夾裡的離婚協議書籤名欄空白,附錄頁夾著稜光城中央醫院的診斷單:「李明,創傷後情感解離症,建議終止稜光學院的晶片實驗。」

「她是為了救父親才消失......」少年的指尖撫過診斷單上的淚漬,那是韓美美特有的稜光生物電痕跡。成年李明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目光落在協議書背面的草稿上:「美美,我害怕你的眼睛像稜光鏡,會照出我心裡的裂縫——」 字跡被稜光墨水反覆覆蓋,卻在金蝶翅膀的偏振光下清晰如鏡。

暴雨突然升級為稜光雷暴,地下室的排水口傳來流螢機械群的蜂鳴。成年李明城甩出稜光能量鞭,金蝶群從信箋中湧出,在混凝土牆上投射出韓美美在稜光塔實驗室的影像:「阿城,標本館下方是稜光塔初代地基,那裡埋著你父親的......」

影像被流螢鐳射打斷,七隻稜光蜘蛛破牆而入,關節處的流螢燈組發出「情感淨化」警報。成年李明城纏住機械蛛的同時,對少年大喊:「去稜光塔舊址!母親的實驗日誌藏在初代稜光鏡碎片裡!」

稜光褶皺中的童年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