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今兒怎不在國子監,卻在外頭閒逛?”

薛蟠一聽國子監,心情就不大美麗。

讓小二加了一副杯盞碗筷,他一邊磕瓜子一邊喪氣道:“每月的今天國子監都放假,你怕是忘了.”

因著寶玉和妹妹私下有胭脂生意,薛呆子在京也沒什麼朋友族人,他自認跟寶玉親近,又道:“你朋友就是我朋友,那柳二郎,等下我也給他捧場!”

寶玉笑道:“那敢情好,咱們先聽戲吧,眼下他正唱著呢.”

薛蟠視線往戲臺上看,卻見那旦角身材高挑,扮相美豔,沒忍住就吹了個口哨。

因著叫好聲此起彼伏,他這聲音不顯,倒沒有引起包廂外其他人的注意。

寶玉和賈蓉幾個卻覺薛蟠此舉輕佻,琢磨著等下先讓他走了才好。

不然柳二郎那個暴烈性子,最恨人不尊重他,若是等下再這般,兩人對上,說不得得打起來。

柳湘蓮直唱了半個時辰方下臺,鼓掌喝彩聲不絕於耳,當真是一曲紅綃不知數。

因著跟寶玉最合得來,他唱完卸了妝,重整形容,還專門往寶玉的包廂坐了坐。

薛蟠哪見過這等風流倜儻的美少年,不由就帶出幾分殷勤,忙對著柳湘蓮自我介紹了一番。

因他多在國子監,到底被管的嚴,平日過的苦行僧一般,如今比柳湘蓮還正經些,雖態度殷勤,也只是欣賞美人,行為舉止倒沒有寶玉想的輕佻。

柳湘蓮這邊一聽薛蟠在國子監讀書,憶起旁人說國子監進去不易、畢業也難,此人雖為商賈之子,既能進國子監,想來還有其他背景,故而對薛蟠也挺客氣。

只這人怎地一直傻笑,還時不時偷瞥自己?他柳二郎可不是女娘!柳湘蓮面色稍顯冷淡,權當看不見,只與寶玉幾個說話,不大搭理薛蟠。

一時他先行告辭,出門便與隔壁的吳舟走個對臉。

見吳舟讓他先行,柳湘蓮抱拳謝過,這才施施然下樓。

而後吳、柳二人又在這戲樓偶遇幾次,彼此都覺有緣,便互通姓名,漸漸熟了起來。

柳湘蓮略年長些,可父母雙亡,家業凋零,吳舟頗覺他不容易,心中還挺同情。

又見他空有一身好武藝,平日卻沒個營生,不由勸道:“柳兄武藝出眾、人品更佳,不謀個出路豈不可惜?要我說,倒不如投軍建功立業,也不枉費一番本領.”

柳湘蓮搖了搖頭,笑道:“我是理國公府旁支,如今家道中落,與族裡關係亦不近,不想為此事去求族長大伯。

再者,這一支獨我一個,我還沒考慮好要不要從軍。

畢竟刀劍無眼,若是死了,我家這支就絕後了.”

見他這麼說,吳舟也不再勸,只道:“若你哪日有想法,可以來尋我.”

柳湘蓮出言謝過,二人這才略過這個話題。

卻說書鋪的生意步入正軌,寶釵這邊也準備啟程南下了。

臨走前見了黛玉,二人說了回私密話,待曉得明年薛家要北上做生意,黛玉美目流轉,笑道:“巧了,你們家要去榷場,那得經過晉北。

倒不如替藥鋪走一趟大同府,長公主那邊把明年的訂單都下了,既要青黴素和大薊、小薊、白茅根、三七等一眾藥材,又要一名擅外科的大夫過去傳授縫合術。

我自去不了的,我的徒弟卻有個想去,你若肯幫忙,我們到時也不必請人護送了.”

這藥鋪是寶釵自家生意。

當初第一批青黴素送去北面,是永嘉帝體恤長姐,故而才有此舉。

如今藥方在天下推廣,太醫院又不負責軍需,大同那邊便不能再指望贈藥。

且這配方在製作上並非沒有門檻,大同那邊大夫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