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旗殘片上的“溟”字,突然之間,它開始滲出鮮紅的血珠。這些血珠順著殘片的紋理緩緩流淌。
與此同時,歸墟漩渦的深處,突然泛起了一陣漣漪。緊接著,三百盞青銅燈如同幽靈一般,緩緩地從黑暗中浮現出來。這些青銅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在漩渦的攪動下,搖曳不定。
舒步麒的逆鱗,在這詭異的血光中,也開始微微震顫起來。每一片逆鱗都像是一面鏡子,清晰地映照著霍夫人冰屍下沉的軌跡。令人驚訝的是,那具本應隨著暗流飄散的屍身,此刻竟然正端坐在漩渦中心的青銅蓮臺上,宛如沉睡一般。
霍夫人的指尖,竟然還懸掛著半枚未落下的繡針。這半枚繡針在微弱的光芒中,顯得格外刺眼。
“阿兄……孃親在改命契!”就在這時,霍璐佳的殘魂突然從星槎旗的旗面中滲出。她的身影虛幻而透明,身上的嫁衣卻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緊緊地包裹住了其中的三盞青銅燈。
在這三盞青銅燈的燈芯上,跳躍著微弱的火焰。而在這火焰之中,竟然浮現出了萬曆三年的霍夫人。那時的她,正將那枚繡針刺入龍枕之中。隨著繡針的刺入,枕芯中溢位的血珠,竟然緩緩地凝聚成了“溟”字的最後一筆。
駝隊少年那已經玉化的顱骨碎片,突然間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這些碎片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迅速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羅盤。
羅盤的指標在劇烈地顫動著,彷彿在尋找著什麼重要的東西。終於,它像是找到了目標一般,直直地指向了遠處的一座蓮臺。
“當家的……第七盞燈……”駝隊少年那殘存的半枚眼球,突然像是承受不住某種巨大的壓力一般,猛地迸裂開來。迸出的玉屑在空中迅速凝結,形成了一幅嘉靖四十五年的密室圖。
“……是林三爺的命魂燈!”少年的聲音在這詭異的場景中顯得格外突兀。
而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暹羅巫官突然動了。他手中的蛇形匕首如同閃電一般,猛地刺穿了那剛剛形成的羅盤。
匕首的刃尖精準地挑起了那對翡翠耳墜,彷彿這一切都是早已預謀好的。
“霍公子,你可知道,令尊用這副耳墜換了什麼?”暹羅巫官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對翡翠耳墜的孔洞中,竟然鑽出了一隻青銅蠱蟲!這隻蠱蟲突然自爆,釋放出一股綠色的毒液。毒液在虛空中迅速凝結,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渾天儀。
然而,這個渾天儀與普通的渾天儀有所不同。它的儀軌間浮動的並不是星圖,而是一幅蛇母產卵的巢穴結構圖。這詭異的畫面讓人毛骨悚然,彷彿預示著某種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
舒步麒見狀,毫不猶豫地伸出龍爪,將離他最近的一盞青銅燈捏碎。剎那間,燈焰中傳出了林三的嘶吼聲:“少東家,看燈座!”
舒步麒聞言,急忙看向燈座。只見燈座底部刻著的船紋突然像是活過來一般,開始遊動起來。更令人驚訝的是,這些船紋竟然與舒步麒脊骨上的密痕完全契合!
當逆鱗觸及刻痕的瞬間,整座蓮臺突然失去了平衡,開始傾斜。而就在這時,一直被冰封著的霍夫人,她那原本緊閉的睫毛竟然微微顫動了一下。
“沅兒……你果然把命契刻在了……”霍震霆的機械殘軀從漩渦邊緣緩緩浮出,那原本應該是他身體的部位,此刻卻被各種複雜的齒輪和機械所取代。這些齒輪之間,還纏繞著蛻下的蛇母皮。
蛇皮內側的鱗片突然開始逆向豎起,每一片都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了舒步麒在不同年歲時的面容。這些面容或稚嫩、或成熟、或蒼老,無一不在向人們展示著時間的流逝和歲月的滄桑。
“……刻在親兒子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