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

她立在未點燈的房間裡,看了眼林守溪,林守溪正坐在窗邊打坐吐納,渾然忘我。

慕師靖褪去了小鞋,走路時不發出聲響,繞過林守溪,躍上了窗戶。

她靠在窗上,劍斜放一邊,修長的雙腿一展一屈,手則搭在膝上,她瞥向外面的屋樓,燈火順著鱗次櫛比的街道延伸,消失在了漆黑之地。

林守溪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他側過頭,也朝著窗邊看去。

慕師靖的曲線被月光勾勒得鋒利而美妙,一半冰冷一半妖媚,她好似時刻帶劍的神女,待妖邪來襲之時便會如露水般消失在窗邊。

林守溪沒有打破這一刻的寂靜,他與她一同無聲眺望,從城內向外望去,城外的世界成了漆黑的龐然巨物。

不知不覺間,清晨來臨。

死證準時發出了嗡鳴,林守溪起身,與她告別,走向了屋外。

他要先去朝雲閣,與其他透過考核的弟子會合,隨後一同前往升雲閣。

白祝也被死證的嗡鳴聲吵醒了,她穿著繪有蘿蔔的睡衣從床榻上起身,揉著眼睛四下望去,發現又剩下自己和妖女共處一室了,她有些慌張,想要倒頭裝睡,卻見慕師靖沒有看向自己,而是撕開了一封密信,展信閱讀。

這是師尊給她的信,讓她抵達神山後開啟。

不出慕師靖所料,信中果然沒交代什麼大事……慕師靖很瞭解師尊,若真有重要的事,師尊當面就會說,可不會搞什麼錦囊妙計。

“小白祝,姐姐也是雲空山的哎.”

慕師靖讀信,發現自己的宗門也在雲空山上。

師尊讓她回神牆後前往雲空山,登記姓名,隨後在那裡修行幾日,等自己回來。

“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呢.”

白祝有些害怕。

“你看上去不高興?”

“沒有呀,白祝很快樂.”

慕師靖笑了笑,道:“沒想到我們的師尊都在一座山上,某種意義上說,我們倒還是同出一門了?”

“算是吧……”白祝抓了抓微亂的頭髮,將枕頭抱在懷裡。

讀完了師尊交代的事宜,她告誡白祝,說:“小白祝,你以後若遇我師尊,就說我是今日才抵達,片刻不敢耽擱就上山了,知道嗎?”

“放心好了,白祝會保護好慕姐姐的.”

白祝信誓旦旦地說。

讀著讀著,慕師靖愣住了,她將上面的文字輕輕念出:“為師的……三句忠告?”

……一夜之間,林守溪已是朝雲閣的名人了,在他未到之前,還有許多人互相詢問昨日破了仙樓之主記錄的是哪位,待他抵達之後,無人再問。

只需看到他,他的身份就不言自明瞭。

陸陸續續一個月來,透過考核的弟子共有四十餘人,林守溪發現,昨日參加考試的十餘人中,算自己在內,竟只有三人透過了。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哪怕是這般簡單的測試,也不是誰都能透過的。

升雲閣雖然叫閣,卻是一片碑亭後的山谷,山谷似被隕石砸過,呈現出碗的形狀,而上方雕有八十一座石椅,林守溪到時,石椅上已坐了不少人,他們衣冠楚楚,氣貌不凡,皆是雲空山中的各門門主。

林守溪抬起頭,一眼便見到了楚映嬋。

楚映嬋坐在石椅上,身邊空無一人,她素衣負尺,氣質端莊典雅,宛若樹梢上的新雪,冰冷不化。

她也恰朝這邊望來,兩人隔空對視了一眼,皆錯開了目光。

他以為楚映嬋不會來。

只要楚映嬋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神侍令便是行之有效的,此時此刻,他可以憑藉著神侍令將她清冷端莊的仙子模樣輕而易舉地擊破,讓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