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師靖問。

“沒有.”

林守溪答道:“透過考核者明日還要去升雲閣參加一場比試,比試的勝者可自由挑選宗門,敗者則由宗門挑選自己.”

“聽上去挺簡單的.”

慕師靖說。

“哪有很簡單.”

白祝弱弱開口:“白祝以前就試著參加過,很不幸失敗了,不過師尊還是直接將我納為內門弟子了。

總之,這比試中每年都不乏大天才的.”

“住口,不許長他威風.”

慕師靖說。

“哦……”白祝用雙手捂住了嘴巴。

“你還不回你的師門麼?”

林守溪問。

“這有何心急的,師尊現在還在北地,不知何時歸來,哪怕我回去了也無事可做,不如多玩兩日.”

慕師靖說。

比起妖濁遍野,邪祟橫生的荒外,慕師靖當然更喜歡這裡,陽光在層簷青瓦間鋪出亮色時,她總會想起自己的家鄉,她素來是個冷漠的人,但她依舊時常懷念繁華的故土。

林守溪與慕師靖穿過寬敞而平整的街道,走在喧鬧的人群裡,腳步放得很慢,白祝則騎著雲螺,她慢悠悠地駛過時,引來了許多孩子羨慕的目光。

白祝過去陪楚師姐逛街時,師姐很寵她,經常會買許多小首飾與小玩具送給她,今日,白祝終於明白,從來沒有平白無故的寵愛。

她自己掏腰包買了竹蜻蜓,被慕師靖搶走,買了蝴蝶樣式的髮簪,也被慕師靖搶走,哪怕是買的糖葫蘆,一口都未吃上,就被慕師靖俯身銜去。

“別欺負小白祝了.”

林守溪看不下去,為她伸張正義,“我看你也不缺這些錢吧?”

“就是就是.”

白祝連連點頭。

“那你花的又是誰的錢?”

慕師靖淡淡地問。

林守溪無言以對,乖乖閉嘴。

慕師靖一句話將他噎住,轉而又去欺負白祝了,“小白祝,等錢花完了,我們就把雲螺當掉好不好呀.”

“不好!要動雲螺先動白祝.”

白祝可是雲螺守護者。

“是麼?”

慕師靖微笑著問。

“不是,白祝也不能動……”白祝緊緊抱著雲螺,一動不敢動。

可憐的白祝遇上了可惡的妖女。

他們在雲空山附近的集市閒逛了一圈,引來了不小的騷動,許多人聽說山下來了兩位極美的仙人,紛紛前來一睹真容,林守溪回首望去時,後面已跟了浩浩蕩蕩上百人的隊伍了,他們只得躲入小巷避繞過去。

這是獨屬於他們的煩惱。

夕陽西沉。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來到牆中一日了。

落日沉入血紅的天際,白雲成了彩霞,它們鋪在天上,像是巨鳥張開的翅膀。

與此同時,雲空山腰的一座青玉色府邸間,素衣黑尺的楚映嬋亦靜立著眺望夕色,寧靜的雙眸倒映霞火。

不知為何,每每眺望夕陽之時,她總會想起鎮守神域崩落的那一幕。

彼時的天空宛若黃昏之海,古代的邪君蒞臨鏡湖,其真身與倒影皆偉岸不可視,那個名叫林守溪的少年手握真言石轉身,背對著夕陽與邪神說出告白的話語,她是畫面中的無關者,但這一幕卻烙印在了她的腦海裡,令人久久無法忘懷。

天邊褪去了光,楚映嬋亦消失在了清冷的崖上,‘楚門’二字在空蕩蕩的府邸前顯得孤單。

這一夜,林守溪與慕師靖皆未休眠。

慕師靖將白日裡從白祝那搶來的東西打包收好,悄悄地塞入了她的雲螺裡,正抱著雲螺睡覺的小姑娘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