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的時候,就已經驟然掠過周劍雄的脖頸。

他的護體法器在之前施展遁法逃命的時候,就已經被張烈的劍氣破開了,否則的話,他也沒有可能只付出一條手臂就成功撐到第二劍。

“這口飛劍?”

烏光黑煞劍鉤周圍籠罩著一層白光,隨著張烈手掌的翻轉而起浮變化著。

其上氣機陰熾詭秘並且歹毒,雖是旁門上品飛劍,但似乎也並不該是周劍雄這個等級的修士,可以擁有能夠擁有的。

尤其剛剛他為求激發出強大劍力,不得不透過自損命力噴吐精血來催動飛劍,側面說明,此寶他剛剛入手沒多久。

用文字來描寫起來可能較為緩慢,但事實上從張烈動手開始,一直到他將周劍雄斬殺,整個過程一共也沒用一盞茶的時間。

甚至遠處全力飛遁而來的白家白文靜,尚且還憂心忡忡,全力加速,卻還沒有飛到。

此時此刻,原本幽靜的山間竹林中,高溫擴散、彌散的血霧,奇異的燒烤味,彷彿是地獄降臨人間一般的景象。

張烈收起周劍雄的乾坤袋與那口三階上品飛劍,整個人驟然飛騰而起,化為一道赤色劍虹,與半空中正在向這個方向飛來的白文靜相遇,而後直接將其捲起。

“啊啊!”

驟然遇到未曾想到的變化,白文靜驚撥出聲。

然而再一次定下神來的時候,身旁看到的卻是那名年輕的張家修士,已然以他的遁光取代了自己的遁光,此時此刻正在帶著自己疾飛激射向西北方向處。

“周劍雄他們?”

“都已經死了。

我們現在去斬殺黑水山的妖獸,大概明日天亮之前就能回來。

當然,前提是我們贏了,而不是已經死在那裡.”

之所以在沛山白家盤桓耽誤半日,就是因為張烈判斷那些襲擊白家的修士,應該很快會再次前來,那麼與其自己去找他們,不如等他們送上門來。

對於損失了大量精銳的沛山白家來說,黑水山妖獸是麻煩,這些他們無法抵擋的散修盜賊同樣也是麻煩,張家作為他們的主家只能選擇一併誅除,不可能解決一個然後放任另一個把白家給滅掉,那對赤陽穀張家的威信來說也是一種打擊。

待那道赤紅色的劍光,卷著自家唯一的築基境修士遠遠地飛遁離去之後。

一個時辰之後,白家殘餘修士方才小心翼翼地在白家家主白鴻舉的帶領下,來到這片竹林。

對於自家家主的過分小心,白家上上下下是有許多修士心生不滿的,覺得這個老傢伙遠遠比不上主母,可是沛山白家現在唯一的築基修士,是這個老傢伙的孫女,因此即便有不滿也得忍著,除非想要被逐出家族,成為無依無靠的底層散修。

“嘔,嘔.”

“嘔,嘔嘔……”不只是一兩個人而已,當白家的修士來到剛剛那處經過廝殺的林間的時候,有小半白家人都忍受不住嘔吐起來。

入目所見盡是鮮血,盡是屍骸,乃至於一座由蒼白人頭壘起的小小京觀,最上方的那一顆便是周劍雄的頭顱。

四周的許多族人都吐得不成了,他們中不是沒有人鬥過劍、殺過人,但是他們此生都未曾見過這樣的情境,這樣的殘酷。

“生殺予奪,威福自用,我觀凡人史書,就知道世間開國之主幾乎無一不是這樣的性情,登於高位者,心志必堅手段必狠;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我在修道這條路上走不遠,因為我的心不夠硬,更不夠狠。

若是安分守己還可以享受餘年,若是認不出自己能力的上限,那麼什麼時候死就是聽憑天意了.”

“老婆子她一輩子要強,卻是不懂這個道理。

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到底是誰對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