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灣西北岸的東京港,在夕陽的餘暉下若隱若現。
經過十一天的漫長航行,
“鳶尾花號”終於抵達目的地。
郭義握緊手中的望遠鏡,站在駕駛室裡凝視著越來越近的港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場精心策劃的復仇,終於要拉開帷幕了——就請查收,這朵由你們親手種下的惡魔之花吧!
夜色中的東京灣泛著粼粼波光,郭義舉著望遠鏡的手突然頓住——遠處港口方向,明滅的燈光正按照特定節奏閃爍,像某種隱秘的摩斯密碼。
他用法語說道:“船長!東京港發來燈光訊號!”
拉斐爾劈手奪過望遠鏡,鏡片後的瞳孔猛地收縮。
“putain!”(婊子)
他狠狠啐了口髒話,喉間溢位壓抑的低吼,
“這幫龜孫子!”
金屬望遠鏡筒被攥得吱呀作響,港口方向明滅的燈語像毒蛇信子般刺進眼底,
“讓我們去錨地候著,等那幫慢吞吞的引水員明天來開道——左轉舵!快!”
話音未落,他的手掌已重重拍在黃銅汽笛上,尖銳鳴響撕破東京灣濃稠的夜色。
郭義頷首淺笑:“那你們忙。”
話音未落,已利落地旋身退出駕駛室。金屬艙門合攏的瞬間,壓抑多時的狂喜如潮水般漫上眼底——計劃天衣無縫,此刻的每一秒等待都在為復仇倒計時。
甲板上鹹腥的海風裹著霧靄撲面而來,他快步走向貨艙陰影處。
三十幾個木箱子表面結著薄霜,箱子裡隱約透出詭異的尖叫聲。
郭義深吸一口氣,與同伴們將木箱逐個抬上甲板,推入浪濤洶湧的大海。
看著它們載沉載浮,如同沉睡的惡魔即將甦醒——很快,箱內精巧的機關會自動觸發,那些攜帶致命病菌的蝙蝠,將在東京的夜幕裡掀起一場無聲的浩劫。
這一夜,
郭義枕著海浪聲沉入夢鄉,
恍惚間回到了記憶深處的桃花源。
翠兒依舊穿著褪色的藍布衫,髮梢彆著他折的野雛菊,銀鈴般的笑聲混著孩子們的喧鬧,在開滿紫藤的山坡上流淌。
漫山遍野的芍藥、杜鵑簇擁著他們,花瓣隨風落在翠兒盛滿桑葚的竹籃裡,也落在郭義伸出的手掌上。
孩子們捧著露水浸潤的野莓,翠兒則端來溫熱的米酒,清亮的眸子盛滿感激:"多虧有你......"
這些死在地牢手術刀下的生命,如今在夢境的伊甸園中自由奔跑。
郭義望著他們沾滿草屑的笑臉,喉嚨發緊,眼眶酸澀——這或許就是他用半生黑暗,拼命守護的黎明。
鹹澀的海風穿過船舷,將夢揉碎在浪濤深處,而他嘴角的笑意,卻始終凝固在枕畔。
“翠兒……”
郭義猛地喚出聲,
意識剛從混沌中剝離。
他木然掃視四周,狹小逼仄的空間壓得人喘不過氣。
直到目光觸及圓形舷窗,鹹腥海風裹挾著浪濤聲透過縫隙鑽入耳中,他才恍然驚覺——自己仍困在這艘搖晃的貨船上。
就在這時,
艙門外的敲擊聲愈發急促,郭義渾身緊繃,低聲急促地喚醒蜷縮在艙室角落的同伴。
他警惕地攥緊腰間的匕首,朝著艙門厲聲質問:“誰啊!”
“郭先生!小日子的海關登船檢查!”沙啞的迴音穿透鐵皮艙門,帶著海風的鹹澀。
郭義瞳孔驟縮,與同伴們交換了個眼色,喉結重重滾動。
郭義猛地扯開苗疆公主臨行前交給他的牛皮紙信封。他從裡面拿出來了一些,疊得整整齊齊的證明材料及一封信——泛黃的護照上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