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硝煙未散。

金家老四與鄭逸並肩立於高處,二人目光如炬,死死盯著遠處廝殺正酣的戰場。

呼嘯的風裹挾著血腥氣撲面而來,卻絲毫未能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兩人屏氣凝神,眼含淚花,卻不忍放過戰場上,任何一處的細微變化。

剎那,頸後驟起的森冷氣息讓鄭逸瞳孔驟縮。

未及轉身,三道黑影如鬼魅般從灌木叢暴起,帶著金屬與皮革摩擦的銳響。

金家老四本能地旋身揮拳,卻被人以巧勁扣住腕骨,反關節的劇痛迫使他單膝跪地。

鄭逸側身翻滾的瞬間,後腰被硬膝頂住,冰涼的匕首已經貼上喉結,指腹在扳機處輕輕摩挲,令人不寒而慄。

潮溼的棉布矇住雙眼時,他聽見身後傳來壓抑的喘息——他馬上反應過來,這是些訓練有素的人。因為,從突襲到制住自己,不過瞬息之間。

月色如霜,

將四周籠罩這朦朧的月光下。

金家老四被粗麻繩反綁著,

嘴裡塞著浸透藥汁的麻布,冷汗順著下頜線不斷滑落。

就在他拼命掙扎時,不遠處的灌木叢突然傳來窸窣響動,緊接著,一道沙啞而陰森的聲音刺破死寂:“送大當家那......”

聽到這聲音,金家老四瞳孔驟縮,被束縛的身軀劇烈扭動。

喉嚨裡發出含混而急促的嗚咽聲,麻布邊緣滲出的藥汁混著血沫,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就在莫老邪在飛鳥關被硝煙浸透,重機槍撕裂空氣的銳響,混著炮彈的轟鳴此起彼伏時。

莫雨瑤正在尖兵的引領下,騎著一匹黑馬,沿著彌渡的萬花溪悄然行進。

溪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馬蹄裹著棉絮,踏過碎石灘時只發出細碎的聲響。

隊伍如黑色游龍,隱入群山環抱的暗影之中,向著戰火紛飛的前方突進。

馬蹄濺起水花,

隊伍行至天生橋時,

月色正將峽谷浸染上一片白霜。

莫雨瑤攥著從俘虜口中逼問出的情報,指腹反覆摩挲著那張寫滿標記的渲紙——從這裡開始,盜墓賊的遊動哨如毒蛇般蟄伏在暗處。

她抬頭望向兩側如刀削般的峭壁,抬手示意尖兵上前。

幾個身影立刻化作靈巧的黑豹,貼著巖壁飛速隱入陰影,腰間短刃泛著冷光,每一步都精準避開枯枝,只留下幾不可察的衣袂輕響,為身後隊伍撕開通往迷霧深處的通道。

馬蹄踏碎月光的殘片,當隊伍抵達天生橋腹地時,本該如鬼魅般逡巡的盜墓賊哨兵竟悉數消失。

夜色像被人擰上了靜音開關,唯有遠處傳來的沉悶爆炸聲,如重錘般砸破死寂。

那聲音裹著硝煙的氣息,順著夜風鑽入莫雨瑤的耳膜,她瞬間攥緊韁繩——青海湖至青華洞一線,已然燃起戰火。

莫雨瑤的心猛地懸起,父親莫老邪的身影在腦海中不斷閃回。

這位縱橫江湖的老馬鍋頭,此刻是否正陷入敵陣?她盯著天際炸開的橙紅色火光,喉間發緊,揚鞭指向來路:“傳令林傑,讓全營加速!”

又轉頭衝趕馬人厲喝:“再快些!”

此刻,中秋夜那輪銀盤似的圓月突然隱入翻湧的雲層,黑暗如潮水般漫過群山,唯有馬蹄聲在空谷中愈發急促。

馬蹄叩擊著嶙峋的山石,

當馬隊終於攀上天生橋制高點時,莫雨瑤猛地勒住韁繩。

北方天際突然撕裂夜幕,

橙紅色的火光如妖異的花朵次第綻放,

炮彈炸開的閃光在雲層間明滅不定,彷彿天空正在流血。

她抬眼望去,

連綿的山巒如巨獸的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