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您看這玩意兒!”
蘇俊的手指深深陷進發報機佈滿劃痕的金屬外殼,喉結劇烈滾動著,
“要是沒這臺‘小日子’的無線電發報機,那五架水上飛機根本到不了昆明!這可是他們用來的無線電定位,傳送訊息的關鏈一環啊!”
疤臉叔似懂非懂的看著蘇俊的眼睛,只見蘇俊正死死的盯著發報機冰冷的按鍵。
又聽蘇俊聲音裡裹著火燒般的灼熱,讓疤臉叔聽懂了這東西很重要,他心裡想著自己知道這個就行。
別的他也不會,也不懂……
忽然,蘇俊在發報機的按鍵縫隙裡,以及座椅銅釘處,各發現了一根長頭髮。
髮絲烏黑髮亮,在金屬與布料的襯托下格外顯眼。
疤臉叔瞥見那兩根長髮的瞬間,心臟猛地一沉,暗叫不妙——看來在這個地方工作的是個娘們!他也暗暗的怪自己,搜查時疏忽大意了!
就在疤臉叔攥緊拳頭,準備帶人去抓人時,蘇俊卻抬手攔住了他。
蘇俊嘴角掛著胸有成竹的笑意:“叔,先彆著急。找到電臺只是成功了一半,更重要的是密碼本。沒有它,收到的電報都是廢紙。咱們不如再仔細搜搜,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穫。”
隨後,蘇俊一屁股坐在發報員常坐的椅子上,目光迅速在屋內逡巡,大腦以報務員的思維模式飛速運轉,思索著密碼本可能的藏匿之處。
就在這時,那臺發電機細微的轟鳴聲,隱隱約約傳入他的耳中。
蘇俊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意,轉頭看向疤臉叔:“叔,聽到那臺發電機的聲音了嗎?”
疤臉叔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即眉頭微蹙,眼神中滿是疑惑,不明白蘇俊突然這麼問究竟有何用意。
蘇俊的笑意愈發篤定,他指著牆角震顫的發電機,語速輕快:“叔,這麼精密的裝置,肯定得專人值守,而且應該是個大個子的男人。你看這油——及油邊的那個大腳印,這應該是雙膠底的鞋,我們的人沒一個穿的。”
疤臉叔連忙轉頭,順著蘇俊指的地板上的油漬看去,只見一個大腳印和半傾倒的鐵皮油壺,還在緩緩滲著柴油。
“這人連瓶蓋都沒來得及擰緊,就落荒而逃,連打翻的油瓶都顧不上扶,可見逃得有多狼狽。”蘇俊接著說道。
疤臉叔咧開嘴笑了起來,褶皺裡都漾著討好:“還是姑爺眼尖心細!這些門道擱我眼裡就是團漿糊,也就姑爺您這讀過洋書的腦袋瓜子,能瞧出裡頭的玄機!”
談笑間,蘇俊突然霍然起身,幾步跨到牆邊。他一把扯下牆上的舊畫,灰撲撲的牆面上果然露出道細縫。
疤臉叔眼睛一亮,"唰"地抽出腰間匕首,刀刃楔進縫隙用力撬動,邊忙活邊悶聲問道:"姑爺,咋就篤定這後頭藏著東西?"
蘇俊指尖蹭過畫框邊沿,亮出乾淨的指腹:"你瞧,整間屋子的畫都蒙著層灰,唯獨這幅一塵不染——總不會有人閒著天天擦它?"
疤臉叔的撬鎖動作頓了頓,粗糙的臉上綻開笑紋:“得嘞!姑爺這眼力見兒,我算是服得透透的!”
隨著"咔嗒"一聲脆響,暗格裡露出幾份疊放整齊的電文,還有一本巴掌大的布面冊子。
疤臉叔屏著呼吸,兩根手指捏著邊角將東西取出,躬身雙手遞到蘇俊跟前。
蘇俊接過泛黃的紙張,指尖掃過蠅頭密字,嘴角勾起冷笑:“叔,去把秦半城府上的丫鬟長工都叫出來。不過得留心——小日子恐怕不止兩個,估摸是兩女一男的配置。”
話音未落,他已低頭專注研讀起電文,手指無意識叩著桌面,發出規律的輕響。
油燈在密碼本上投下搖晃的光暈,蘇俊握著鉛筆的手微微發顫。隨著一行行電文被破譯,冷汗順著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