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淌——黑龍會的矛頭竟直指剛剛建設中的紡織廠!
他死死盯著那行"卯時三刻,火字令",喉頭滾動著嚥下不安。
紙張翻得嘩嘩作響,卻再找不到具體作案手法的隻言片語。其餘電報滿是晦澀數字,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將關鍵資訊死死鎖在迷霧深處。
蘇俊將這些小日子的電報稿和密碼本,輕輕擱在桌上,燈光在紙面投下晃動的光斑。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在狹小的房間裡,他開始來回踱步,鬆軟的布靴踩在木地板上,發出“咯嗞咯嗞……”的響聲。
蘇俊心裡想著,這一切秘密,看來只有等疤臉叔把人抓住一審,或許就能揭開這重重迷霧。
可那些小日子究竟盤算著怎樣對付紡織廠,這個疑問卻像塊沉甸甸的石頭,死死壓在蘇俊心底,讓他一刻也不得安寧。
窗外夜色漸濃,屋內只有他來回踱步的身影,與愈發沉重的思緒。
此時,秦半城家的客廳裡,汽燈在小三兒額頭上投下慘白的光暈,他攥著被汗水浸透的馬鞭,看著椅子上癱軟的小日子特務。
對方終於在喉嚨裡說出幾字,混著血水吐在青磚地上:"殺……貨主……蘇俊!"
這個名字像根鋼針扎進太陽穴,小三兒撞開客廳的木門,轉頭就往外跑。秋夜的風裹著夜來香灌進肺裡,他跌跌撞撞往疤臉叔在的方向跑去。
衝到疤臉叔面前時幾乎喘不上氣:“叔!大事.……大事不好!小日子……小日子要殺姑爺!”
疤臉叔反手將渾身機油味的日本特務按在青磚牆上,青銅袖釦硌得對方發出悶哼。
當小三兒跌跌撞撞衝進來時,他正從特務靴筒裡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短刃。
聽見"蘇俊"二字,疤臉叔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手中短刃"噹啷"掉在地上。
“你說什麼?!”
他猛地轉身,震得身後的雕破圖風簌簌落灰。常年握槍的手指骨節捏得發響,原本陰沉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像被點燃的火藥桶。
不等小三兒開口,他突然扯松衣領,喉結上下滾動著嚥下驚怒。
深吸幾口氣後,疤臉叔按住小三兒肩膀,聲音卻依然發顫:“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屋內空氣彷彿凝固,只有特務被反綁的繩索摩擦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