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給我們讓出了一間堆滿雜物的儲物間。
“你們就在這兒吧,有點亂,但收拾收拾應該也就可以了,在這堆的都是些垃圾,你們要是嫌佔地方,直接丟了也行。”
“你們先住下,然後就做酒館的服務員吧,我等會把選單拿來給你們兩個看一下……”
我心中難受,那位朋友就給我們安排了這樣一個去處,我剛欲發作,艾琳先一步站出來,笑著對那位老闆打了個招呼。
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
當晚我們就開始收拾起那個儲物間,那個地方不大,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還有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小玩意兒。
我們找來一個結實的麻袋,將雜物一股腦都堆進去,然後丟去了外面。
那儲物間的地板很堅硬,我們兩個人面對著面側躺下,枕著對方的胳膊,第二天醒來後手臂都麻了。
就這樣,我和她的又一段生活開始了。
其實後來想想,在那間酒館裡面當服務員的日子,或許是我人生中比較難得的、還算快樂的一段時光。
艾琳穿上服務員的衣服,把長髮梳成簡潔幹練的樣子,腳下飛快,流利而標準地說出菜品的名字,良好的服務態度,讓許多客人都讚不絕口。
當然這種地方不妨有想要揩油的人,當然他們每次都會抓空——艾琳主修的是防禦魔法。
不過她的態度倒是一直很大方周到,有時候反而是那些色眯眯的人不好意思,久而久之,整條街的人都知道:最近那間酒館裡面新來了一個特別的女服務生——特別漂亮、也特別熱情。
但說真的,我一開始其實挺反對她做這種工作的。
她和我這種人不一樣,是魔法學院的高材生,應該是有一身本領的,只是常年在商場上混跡讓魔法的記憶生疏,如果我們還有那麼一點點空間,還有一點點喘息的時候,或許她可以去成為賞金獵人……
她原本的人生,應該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與服務員這種職業相交的,但他現在既然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幹起了這份活,這讓我心中很過意不去。
我會發現我的想法有多麼幼稚。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再抱怨也已經無濟於事,不論再怎麼精通魔法,也不可能讓時間倒流,因此,卻過好正在流逝的每一秒才是重要的——我得很久之後才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那時的我也慢慢被她這種熱情的態度所感染,我也開始放下身體裡的那一點不自然,開始與客人攀談起來,開始熟悉這條街上的每一個人,慢慢地,我臉上也有了笑容,我開始熟悉這份工作,慢慢地,我竟然覺得——這樣生活也不壞。
我們攢下了一點錢,在第二年一個偏僻的地方搭起一個木棚,搬離了儲物間。
那個木棚很小也很簡陋,但總歸不用再過寄人籬下的生活,很多個晚上我們兩個在睡前就靜靜的靠在一塊,看著滿天繁星,聽著遠方不停的傳來的,來自賭徒的喧囂與酒鬼的謾罵,各種各樣的喜怒哀樂和一直靜靜懸掛在天空好像一幅畫的那些星星……
她變了很多,原本白皙光滑的面板,因為疏於打理變得有些粗糙,她的指關節更寬大了一些,手上也不再光滑細膩,她的臉上有時也會出現疲勞的神態。
但那一雙藍色的眼睛所放出的光芒更加堅定,更加明亮。
我們有時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牽著手,穿著還沒脫下來的服務生的衣服,兩個人在空曠的荒地上,小心地避開空酒瓶,慢慢地跳著舞。
她會小聲地哼著舞曲。
我會跟著她一起哼唱。
我並沒有感覺回到了富麗堂皇的宴會現場,或者說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現在在我面前,握著我的手和我一起跳舞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