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個倒酒的小夥子是新來的嗎?以前可沒見過啊,手腳倒是挺麻利的啊。”李紹白注意到這個到處跑著給眾人倒酒的年輕人,看著只有十八九歲,穿著跟大夥一樣的粗布短褂,卻洗得格外乾淨,臉蛋也生得白淨,笑起來露出兩個小虎牙,看著惹人喜愛。

“哦!他呀,他叫毛蛋兒,是新來的,手腳十分利索,碼頭上的人都挺喜歡他的。”

天賜見李紹白問起,連忙給李紹白介紹起毛蛋兒來,毛蛋兒也是在李紹白離開以後來的碼頭,原先只是碼頭上的一個苦工,但孫剛見他做事手腳麻利,加上總是一張笑臉迎人,就推薦給天賜,剛好接任黃毛的位置。

天賜收下毛蛋兒之後,發現毛蛋兒也的確如孫剛說得那樣。同時毛蛋兒是個十分勤快的小夥子,衣服洗得是碼頭上所有人裡面最乾淨的,每天早上都是第一個趕到碼頭上,將東西收拾一圈之後,碼頭上的其他人才陸陸續續趕來。

李紹白聽了天賜的誇讚之後,又看了毛蛋兒一眼,頓時好感又增加了。毛蛋兒聽到天賜正在對李紹白介紹自己,立即扭過頭來衝著李紹白一笑,“李哥好!”

李紹白也對著毛蛋兒點點頭,毛蛋兒倒完酒就回到座位上坐好。十幾個人圍著兩個拼在一起的木桌子旁,菜盤子裡裝得都是些普通的菜餚,酒罈子裡也僅僅是最普通的農家人釀製的米酒。但每個人都十分酣暢,不知不覺暮色四合,木桌上杯盤狼藉。

“不知大家可都喝得酣暢?”

天賜看著差不多都吃罷的眾人,笑著問道。李紹白離開碼頭之後,天賜就成了碼頭上的老大,處理起事情來也有模有樣,並不比李紹白在的時候做得差。

“盡興啦!”毛蛋兒一聽到天賜問話,第一個帶頭回答,兩個小虎牙露了出來,顯得十分可愛。

“只是不知道哇,下一次這般酣暢又是什麼時候了?”

孫剛也插了一句話,話說著,手中的酒杯卻沒有放下,依舊往嘴邊上送。天佑看到孫剛這般,忍不住指著孫剛扭頭對天賜說。

“哥,你看,孫哥都捨不得放下酒杯呢!”

天賜聽了也看著孫剛樂得合不攏嘴,眾人也跟著都笑了起來。早已吃罷的李紹白看著飯桌上的這些人,臉上都帶著十分坦誠的笑容,真實又可親,世人總有許多人擺著一張微笑的面孔,背地裡卻不知道幹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這樣的真情,這樣的酣暢,真不知下一次會是什麼時候。

“這飯也吃飽,酒也喝罷,我就不再繼續打擾你們啦!”李紹白看著眾人都放下手中的碗筷,餐盤中的菜餚也剩的七七八八。加上天色已晚,也到了離開的時候。

“李哥,我送送你。”

天賜見李紹白起身,連忙隨著李紹白也站了起來,跟在李紹白身後,送他離開碼頭。

暮色四合,碼頭地處偏僻,腳下的路看不清晰。天賜立刻回去掌了一盞煤油燈過來,李紹白在路旁等著。夜風拂起,寒意比白日更添了幾分。李紹白不自覺伸手攏緊身上的衣服,但是兩層粗布,再怎麼攏緊,夜風還是往李紹白的脖頸裡鑽,李紹白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這深秋的夜風竟然這麼冷,剛才在碼頭上竟絲毫沒有察覺。”

剛巧天賜掌了煤油燈已經回來了,聽到李紹白在路邊自言自語,忍不住接了一句,“方才在碼頭上,那吹得可是海風,海風溫暖,但走到這裡,兩邊都是蘆葦,風就涼了許多。”

天賜的話讓李紹白莫名想到了高中時候學地理時的內容,不知現在的民國是否有像現代一樣的課程,“你是怎麼知道?”

“我小時候家住在海邊,哪怕到了冬天也不是很冷,這些都是我母親告訴我的。”

天賜走到李紹白跟前,煤油燈一併過來,李紹白腳下的路立刻就清晰了。可惜煤油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