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白帶著張閔翔去了梨園的接待大廳,早上的戲已經結束了。一個看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人接待了李紹白,“不知這位先生來此處何事,若是來聽戲,已經結束了。”

那老人正是梨園的園長,他年輕的時候傳承了師父的一身技藝,來到上海立志讓戲曲在此砸出一條路來,起初上海還在清政府的統治下,人們對聽戲也十分熱衷,每到梨園開園的時候,人都爆滿。可現在不過短短几十年光景,一切都變了樣,戲曲已經不能滿足人們的需要了,人們便一腳將它踢開。老人原本是帶著復興戲曲的報復來到上海的,哪裡想到卻讓戲曲徹底死在上海了。

“我來此處是為了找一個人,還希望您可以幫個忙。”

李紹白看著梨園園長,此人看著十分面善,但言語之中卻透著莫大的疏離,讓人無法輕易接近他,戲曲在上海已經成為了一個過時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還在此處堅守這梨園?

梨園園長打量著眼前的李紹白,似乎想要將他看穿。眼前的人雖然從穿著打扮上來看,像是個洋商,可他的身上卻透露著其他東西,帶著一種十分特殊的氣質。

“我們不過是梨園而已,哪裡有你要見的人啊,看來你們也不是來聽戲的,還是回去吧。”梨園園長竟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張閔翔見這老人態度竟然如此不好,要不是看他是個老人,張閔翔就上前去推他了,他剛張開嘴想回話,就被李紹白伸出來的一隻手攔了下來。

“還請行個方便吧,我知道我要見的人就在這兒,我是真的有事情。”李紹白表情十分誠懇,戲已經結束了,李紹白其實根本不確定施然是否還在這裡,但是李紹白還是決定賭一把。

梨園園長表情動了動,最終還是伸出手做邀請狀。

“你們請跟我來吧。”

施然果然是在梨園裡的。每次施然聽完戲了以後,都不會立即離開,而是會留在戲臺處,與剛剛唱戲的人聊天,告訴他們他剛剛聽戲的感受,有時候甚至還會給出一些指導意見。除此之外,梨園由於沒了客源,最起碼的收益被切斷了,但是梨園子弟除了會在臺上唱唸做打,其他上面也不會,戲子立刻舞臺之後就等於是個廢人。

面對這種情況,梨園園長實在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堅持下去自己當初的執念,還是乾脆把這幫人解散。就在梨園園長陷入兩難的抉擇時,施然出現了。這位施家小公子完全不似傳聞中所說紈絝子弟,一事無成。

施然一出現,首先捐給梨園幾千塊大洋,這幾千塊大洋直接成了梨園的救命錢。但是梨園也不能靠著施然的施捨苟且偷生,畢竟梨園是大家的驕傲,就怎麼忍受得了這種事情的存在。但這時施然卻提出一個想法,由他出資來維持梨園子弟的生計,而且梨園子弟必須一直唱下去,並且要越來越好。

於是就有了施然每個星期固定來梨園聽戲的事情。施然資助梨園也不是事出偶然,是因為施然的太公也就是施老太爺非常喜歡聽戲,施然這樣一出手,等於是直接將梨園變成了他們施家的戲班子,只要施老太爺想聽,戲班子就會去施家。

李紹白一走近舞臺,就看到西裝革履的施然被一眾濃妝豔抹的戲子圍在中間。人常說,戲子無情,可同是血肉鑄造的軀體,又怎麼可能無情無義?舞臺上的眾人歡聲笑語化作一片,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到來的李紹白三人。

施然和戲子們談得興致勃勃,甚至說到某一句唱詞的時候,還十分有興致地當場站起來唱了幾句,清亮的嗓音,竟與臺上戲子唱的並無二致。

施然正唱的興致勃勃,突然注意到臺下一點點靠近舞臺的李紹白三人,隨著施然的停頓,舞臺上其他的戲子也順著施然的目光滑去,只見園長身邊站著兩個陌生人。眾人與園長打過招呼之後,立刻退下了。施然伸手理了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