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白幫你的。”
李紹白看著面前對自己千恩萬謝的胭脂鋪老闆,挑了挑眉毛直接開門見山。
胭脂鋪老闆也是老江湖,一聽李紹白這樣說,眼珠子一轉,心中已有了計量。“先生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有什麼要求也是應該的。”
“那我就直說了,我想將今天幫你還的錢作為我投資給你的錢,到時候分利的時候我倆共同分。”李紹白也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直接就說了自己的要求。這樣一來,李紹白等於是成為了胭脂鋪的長期股東,只用了兩千塊大洋,卻換來了長期分紅,李紹白不愧是個生意人,一點兒也沒讓自己吃虧。
“這……”
胭脂鋪老闆猶豫了,雖然李紹白幫他留住了胭脂鋪,但是一同分紅就意味著從此以後胭脂鋪的決定權便不僅僅在他一人手上了。胭脂鋪老闆本來還想將這胭脂鋪留給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若是李紹白摻了一腳進來,那留給兒子的……哎,罷了罷了。
“不知老闆如何稱呼?”李紹白也不在意胭脂鋪老闆的猶豫,畢竟遇到這種事情換做誰都要考慮一下。
“在下姓王,名喚子正。”王子正朝李紹白一拱手。
“先生請進屋裡談吧。”
王子正雖然有些年邁,但該有的禮儀卻一絲不差,一看就知道年少時受到良好的家教,一直深刻在骨子裡,看著不像個商人,倒像是個儒者。李紹白隨王子正走進了胭脂鋪的內屋,阿虎與小貓也跟在後面,外面圍觀的人,早在洪門幫會二當家離開時就散得差不多了,現在外面已經沒多少人了。
李紹白一走進屋,有些吃驚,這胭脂鋪的內屋居然有一個與牆同寬同高的書架,上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左邊牆上還有一個匾牌,用隸書寫著“天道酬勤”四個大字。匾牌下面是一個一尺高的梨花木小桌子,上面擺著文房四寶,李紹白眼珠子一轉,看來這個王子正確實是個讀書人出身的。
一進到屋,王子正臉上卻露出略有些靦腆的笑容,彷彿見了生人的青澀少年,他見李紹白一直盯著那張梨花木小桌子,走上前去說,“這張梨花木桌子是我父親在世時留給我的,他一生渴望我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惜我卻當了他所最不恥的商人。”
王子正年輕時,科舉制還沒有廢除,王家是個大家族,族裡有好幾個族兄弟已經考取了秀才,甚至有個人中了進士。在王子正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他的父親連續趕考三年都沒有中榜,加上族內同一屆的有人中了探花,襯得王子正的父親更是無能。
王子正的父親咽不下這口氣,一股腦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王子正的身上,於是王子正自小就揹負起光宗耀祖的使命。每日只能待在書房裡溫習詩書,待王子正終於到了可以考試的年齡,卻在那一年生了一場大病,這場病持續了五六年,王子正終於康復了。
在家溫習了一年詩書,準備第二年趕考,卻不巧碰上了科舉制廢除。王子正父親那日得到訊息,一時心中氣血不暢,竟一命嗚呼了。王子正的小半生都在為科舉而奔忙,還因此沒了父親,王子正一怒之下跟著下海經商的商人去了英國。
王子正在英國並沒有待太久,很快就回來了。王家家大業大,回來的王子正變賣家產做起了生意,但由於是讀書人出身,對做生意一點也不在行,王子正先後經手了十幾種生意都沒有成功,變賣的家產也花得差不多快沒了。
落魄失意的王子正走在大街上,路上行人往往,當年父親還在時,經商還是一種被世人瞧不起的事情,但是現在,看看這街頭,哪裡不是商人?王子正明白這天下是變了,可他一箇舊時代的讀書人,又該何去何從?
王子正現在擁有的這家胭脂鋪本來並不是他的,王家是吳蜀一帶的富饒人家,族人都以考取功名是一生的追求。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