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老宅的雕花窗欞,在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歲眠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時,發現祁梟正倚在露臺欄杆上,襯衫紐扣解到第三顆,鎖骨在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

他手裡轉著那枚修好的懷錶,金屬錶鏈在指間流淌如銀河。

“孩子們都睡了?”

歲眠走過去,聞到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雪松香氣——祁梟肯定又偷用了她的沐浴露。

“媽在講《西遊記》。“祁梟收起懷錶,伸手接過她手裡的毛巾,“辰辰非要當孫悟空,現在正掛著床單在蚊帳裡騰雲駕霧。”

歲眠噗嗤笑出聲,潮溼的髮梢掃過祁梟手腕。他的體溫總是比她高些,在微涼的秋夜裡像個人形暖爐。

“星遙沒鬧著要當嫦娥或者小仙女嗎?”

“當了。“祁梟的指尖穿過她的長髮,“用你的絲巾當披帛,兔兔當玉兔。“他突然壓低聲音,“就是非要媽承認月亮上真有宮殿,不然就拒絕睡覺。”

夜風拂過庭院裡的銀杏,沙沙聲像某種古老的私語。

歲眠望著遠處兒童房暖黃的燈光,恍惚看見二十多年前的某個夜晚,小小的祁梟是否也曾在那扇窗下聽故事?

歲眠突然很好奇,如果她有機會能親眼看到就好了。

“想什麼呢?”祁梟的呼吸掃過她耳際,帶著淡淡的薄荷牙膏味。身上的沐浴露味道還是歲眠的,一聞就知道是他偷用她的沐浴露了。

歲眠轉身環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胸膛:“想你小時候掛床單扮超人的樣子,是不是也跟辰辰一樣可愛。“

“我比較務實。“祁梟低笑時胸腔的震動傳遍她全身,“直接拆了窗簾當降落傘,結果卡在銀杏樹上。”

他的手掌撫過她後背,在某個位置輕輕一點,“就是現在辰辰秘密基地正上方那根樹枝。”

歲眠仰頭看他,月光在那雙總是銳利的眼睛裡化成了溫柔的水色。

她突然踮腳吻他,嚐到唇間殘留的龍井茶香。

祁梟立刻反客為主,扣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另一隻手已經熟練地解開了她睡袍的繫帶。

微涼的夜風掠過肌膚,歲眠輕顫著被他抱起來。祁梟的唇貼在她頸動脈上,聲音暗啞:“床上還是浴室?”

“你確定“歲眠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視訊通話提示音打斷。祁梟皺眉摸出手機,螢幕上跳動著“杜若“的名字,背景圖是辰辰上次惡作劇設定的粉色豬鼻子特效。

“你最好有十萬火急的事。“祁梟按下接聽鍵的力度幾乎要戳碎螢幕。

杜若的虛影剛彈出來就立刻捂住眼睛:“老大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們這個點就——”

歲眠紅著臉把睡袍裹緊,祁梟已經乾脆利落地關了機。兩人對視一秒,同時笑出聲。

笑聲驚起了簷下的夜鶯,撲稜稜飛向月亮。

“繼續?“祁梟把她壓進柔軟的鵝絨被裡,指尖劃過她腰間那道幾乎淡不可見的疤痕——星遙出生時留下的印記。

歲眠突然想起什麼,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等等,你鎖門了嗎?“

“三重鎖。“祁梟咬著她耳垂呢喃,“還放了障礙物。“他指指門口堆著的行李箱,那是他們當年在安全屋養成的習慣。

歲眠放鬆下來,任由他的吻如春雨般落下。

當祁梟的手撫過她小腹時,突然停下動作:“這裡”

他的掌心貼著她平坦的腹部,抬眼看她,“是不是該給辰辰和星遙添個玩伴了?”

月光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明亮,歲眠看見祁梟瞳孔裡映著兩個小小的自己。

她想起下午宋姻悄悄塞給她的那雙虎頭鞋,想起星遙抱著兔兔說“想要個會動的妹妹“,想起辰辰指著兒童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