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捨命要保的盧恩與霍溶當初要保的錢滁都是詹事府裡的人,而詹事府在經歷那次動亂之後,楊際便想要再納妃充盈後宮,錢家出事未久凌晏也出了事,事情都發生在那關頭,也令長纓無法不深想。
凌晏不願把她嫁進東宮,後來她就果然沒有被收入東宮,她揹負忘恩之名離開了凌家,而後雖然歷經了磨難,但這從點上說,她至少還保有了自由。
她沒有被動地捲入政鬥漩渦,也得以還能進入軍營,得到了如今的成就。
那麼,凌晏當初選擇讓她來當這個“兇手”,難道是有深意的嗎?如果是,那麼豈非可以證明,他當初在陣前突然暴怒,是真的在求死?長纓心血翻湧,如果他是真的在求死,那麼原因呢?總不至於只是為了擺脫楊際讓她脫離凌家?……繼程嘯一案之後近來朝中議得最熱的便是復通海運一事。
宋逞是大儒,在士子之間頗有影響力。
振臂一呼,近來這事便鬧得朝上朝下沸沸揚揚。
楊際與東平侯世子顧廉剛在前殿議過事,馮素就低眉順眼地進來了:“殿下,有淮安來的秘信。
“日前派去刺殺霍溶的侍衛全軍覆沒,至今沒一個人回來,彭燮懷疑是遭了毒手,連夜遣人送了信來.”
楊際提著的筆頓下,馮素便轉身把來人帶進了殿。
楊際看完信,鳳眸轉寒:“霍溶不過是個昭毅將軍,如何能敵得過十二名之多的宮廷侍衛?沒有一點線索留下來,他也沒有去查查因由?”
來人道:“查過,毫無蹤跡,甚至霍溶一切如常,都看不出來有遇到過刺殺的模樣。
“侍衛們到達湖州後是自主行動的,因此就連我們大人也不知具體何時何地下的手。
若不是他們行動前有信傳回淮安,我等連他們是否有過行動都不知道.”
楊際執信沉吟。
馮素道:“江南匪患多,會不會是動手之前先遭遇了什麼意外?”
楊際不置可否。
看了眼來人,將信折起來:“南康衛近期如何?”
“衛所裡沒什麼訊息傳出來,凌淵與沈瓔也按部就班,沒發現有什麼多餘的接觸。
霍溶與沈瓔要密切些。
“——對了,”說到這裡來人抬頭,“凌淵前陣子去了趟杭州微服巡視,雖然很快回來了,但回來的時候身邊護衛少了兩名.”
楊際雙目微闔,神色明顯又寒了些。
來人下去之後,馮素轉到楊際跟前:“霍溶不除,那凌淵便無法對沈瓔再起心思,不拿沈瓔絆住他,他只怕要盯上海面。
殿下,要不要即刻再派人南下?”
楊際捋袖:“這事太蹊蹺,人可以派,但不急著再動手.”
馮素垂首。
“眼下要緊的是杭州.”
楊際緩聲,“吩咐下去,暫且讓他們低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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