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其次她沒有忘記,凌家和霍家在將來都會在那場奪嫡之爭裡淪為犧牲品——她雖然不知道霍家被屠的真正原因,但霍溶都已經替皇帝辦事辦到這樣程度,想必也逃不過奪嫡的原因吧?她眼下無力去關心霍家命運,但是至少她沒有理由讓本來就有著隱患的霍家還來揹負因她而起的恩怨。
不光是霍家,任家一家想與她結下姻親的人都是。
“不管你為什麼會選擇我來應付催婚,都多謝你的好意.”
她抬起頭,“公務上的差遣我接受,但私下就不必了。
那張婚書,你還是趁早撕了吧.”
免得將來引火上身。
霍溶未置可否。
良久後只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
她想了下,“不想束手就擒,當然只能逃了.”
……長纓走出麵館,看了眼天上月光,快步往譚家走去。
她祈願凌淵此番只是單純的奉旨來辦差,而不是因為知道她在這裡,那麼一切就還來得及。
譚紹每夜裡戌時才就寢,此時還早,院裡也還有燈火。
長纓叩開了門,跟門房道:“我有要事求見將軍.”
門房自當直接開門,請了她入內。
譚紹跟妻女在天井裡賞月,將近五月的天氣,庭院裡十分涼爽,撲面而來的溫馨氣氛讓人眼痠。
聽說她到來,譚姝音立刻站起來,拉著她要她坐。
她說:“不了,我有事稟明將軍,不知將軍可否移步書房?”
譚紹以為是碼頭的事,端起櫻桃盤子來,伸給她讓她抓兩把,然後自己邊端著邊啃著去了書房。
長纓抓著櫻桃,進了書房道:“將軍能不能幫我寫個調令?我想調去嘉興那邊百戶所管管軍務.”
“去百戶所?”
譚紹吐了顆櫻桃核,又拿起一顆,同樣以看痴傻兒的目光看著她:“你好容易爬到副千戶位置,如今又管著督造,人家若嶷受傷,還特地讓你暫代了差事,可謂前途一片光明。
“你卻跟我說你要去百戶所?你沒毛病吧?”
長纓笑道:“我沒毛病,就是覺得爬得太快也不好,還是再踏踏實實去百戶所幹個一年半載再說吧.”
凌淵來了,她理應躲得更遠,但她這一路是譚紹提拔上來的,如今小有所成,卻讓他寫出調令把她調去別的衛所,那她無疑於又是忘恩負義。
更何況眼下徐瀾還傷著,若是去了別的衛所,手頭差事怎辦?是以這樣的請求她說不出口,譚紹也絕無可能放她走。
倘若不經批准就離開,那便是逃兵,不過是又多出一道官方通緝令來困縛自己而已。
嘉興那邊的百戶所距離南康衛也有上百里,日常絕不會有需要她回衛所的可能。
就算是有,也不一定就會與凌淵碰上。
至於差事,她讓周梁他們往返代為交接,總算也不至於出什麼漏子。
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