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相處,且她自行提出要籤婚書?長纓頭皮發緊,揉起了太陽*穴。
婚書既然不是假的,他又說事情發生在她昏迷那段時間,那就說明,她在佃戶家的那“半個多月”的確是有問題的了。
否則她既然昏迷了,又怎麼會與他見面籤婚書?且還捏出個假名來?雖然說這背後可以有無數種陰謀猜測,但以霍溶的身份,似乎用不著拿張易了名的婚書來下什麼圈套給她。
關鍵是在長興遇到時,她明顯能感覺到他眼裡的意外,如果說這婚書真是他蓄意用來坑她的,那麼這三年裡他幹嘛去了?為什麼非要等到如今?那麼,顯然關鍵就在於佃戶了。
佃戶為什麼說謊?他們又是什麼人?她究竟遭遇過什麼?霍溶冷眼旁觀,眼睜睜看著她臉色煞白,手指在桌上蜷曲又伸直,終於忍不住走過去:“沈長纓……”長纓心亂如麻,想來不會有人在這樣的驚天訊息面前還能淡然處之。
她迷朦地看了眼他,眉頭皺了皺。
“你怎麼了?”
他問。
長纓指了指自己頭。
“一想起從前這些事情就頭疼。
你說的這些,我是真的沒有一點印象.”
霍溶探手覆上她的額,然後按著她坐在椅子上,站在她身前幫她揉起兩邊額角來。
長纓沒有拒絕,疼痛面前,容不得她講究那麼多。
“多久了?”
他問。
“這幾年一直這樣.”
“平時吃什麼藥?”
“城裡大夫開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霍溶手停下來,垂眼看著面前的女人。
她臉色雖然泛白,但神色很鎮定,像是歷經風雨之後的湖面。
“一想就頭疼?”
“嗯.”
霍溶低頭望著她看不出一絲波瀾來的面容,手勁不自覺放得更加輕緩。
“那就別想了.”
他道。
“總得說說這婚書的事,到底是怎麼來的?”
長纓抬頭,語氣恢復沉穩。
事情總要弄清楚,迴避也不是辦法。
霍溶繼續幫她揉著,眼望著窗外,半日道:“你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就成了,其它不重要.”
長纓皺起眉頭,接而偏頭把他的手躲開:“可是就算是我知道了這回事,我也不會跟你履行婚約.”
霍溶定住沒動。
“雖然你不肯說原委,但我也知道自己在清醒狀態下,絕不會無緣無故跟一個陌生男子日夜獨處,更不會衝動地簽下婚書.”
長纓繼續道。
她平靜地望著他:“算起時間,我與你相處前後最多也不過半個月。
這麼短時間裡簽下這份婚書,一定有緣故。
你該知道,你說不說出來,我都不會把它當成約束.”
她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她要倚借五皇子救下凌家,她要跟姑母贖罪,要接出秀秀好好報恩,成親嫁人從來不在她目標範圍內。
霍溶臉色又開始不那麼好看。
他順勢也坐下來。
“那你是想怎麼樣?當做它不存在?”
“霍將軍難道想當它存在?”
長纓看回來。
霍溶冷眼不語。
長纓揚唇:“恕我直言,霍將軍心裡本也沒有對這張婚書多麼重視,又何必攬些困縛上身?”
“你怎知我不重視?”
霍溶漫聲道。
“這婚書寫在三年前,你若真是看重它的話,理應在三年前就該來尋我取個結果。
“霍家家大業大,霍公子你又有勇有謀,屬下眾多,要找區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