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低聲道:“這事情…要說大欲道背後沒有人指使,我是絕不相信的,既是在點陰司,也是在算計我們,還是覺得…這個時間點,我們和南邊走得太近了。”

他嘆道:“尋常神通,可以驅使一二為棋子,可他是大真人兼劍仙,就麻煩得多,已經為人間神通巔峰、才智皆不流於凡俗,又有一個道行精深的老樹在指點…”

“等到他神通圓滿,更難應對了,這些神通圓滿的人物已經是真君種子,多方推波助瀾也好,哪一家見不得好也罷,會讓他的眼界大不同從前。”

天霍沉沉吐出口氣來,淡然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未必等得到他神通圓滿!”

張允若有所思,眼前的風流男子卻不願再提了,靜靜地道:

“且不提他…李曦明外出尋藥的事情,你可知曉?”

“晚輩聽說了。”

張允神色微微波動,道:

“走訪了各方,甚至派人一路深入東海,去尋那九邱道統,看樣子是真有幾分急切。”

聽到此處,天霍抬起頭來,與純鑠對視一眼,都望見了對方眼中的沉思之色,純鑠斟酌道:“這麼說…元府的意思,頗有些耐人尋味。”

天霍皺眉良久,道:

“不對勁。”

他站起身來,急切地在洞府中踱起步,匆匆到了一端,又踱回來,鄭重其事地道:“不可能,太陰法門固然珍貴,對元府來說卻不是什麼難事,狐屬手裡沒有,元府難道沒有麼?躲災避難之術,何必外尋?”

張允撫須眯眼:

“不願給?”

這話讓洞中的兩人一同沉默,天霍幽幽地道:

“雖說…以下修之心,揣摩聖意,猶如井中窺月,愚不自知,可既然見了這月,難免推測幾分…在我看來,如果不提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麼渺茫,至少扶李周巍入明陽,是完全符合元府意願的。”

純鑠皺眉,見天霍深深吐了口氣:

“我想不出他們害李周巍的動機,既然有見陽環,既然青玄為了佔這一步主動權,就不可能不期盼推出來一位真君。”

“除非…”

他低低地道:“除非連狐屬也聯絡不上他們背後的大人了。”

純鑠面色有些複雜,天霍卻負手而立,久久不語,張允同樣撫須思慮,道:

“老祖宗的意思是…那青諭遣等人,看似風光,實則蝸居秘境,不能與【洞華天】溝通,雖然有心相助,卻無能為力…”

天霍點頭踱步,神色間多了一分了然,道:“此刻說什麼都不算數,且等著罷,先看看庭州如何應對。”

他眼前的色彩跳動,似乎有越來越多恍然大悟的神色:‘難怪,難怪陰司保持著這一種態度…那位的狀態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如果逼迫太甚,極有可能適得其反…誰也不會願意見到【洞華天】在南北猝不及防、毫無準備地突然開啟!’

……

望月湖。

飄搖的雲船緩緩駛來,飛躍的遁光起落,立在船首的男子一身銅甲,雷霆閃閃,側旁的修士低眉握劍,沉吟不語。

‘凱旋而歸…’

‘戚覽堰已死…’

這訊息驚天動地,湖上一片歡騰,上下皆喜,李遂寧反而是最不可置信的人,第一時間就懷疑是下修對紫府鬥法的誤判,可仔細往東方觀看,見了那滿天的角木氣象,不信也須信了。

‘戚覽堰是真隕落還是假死脫身?治玄榭撐不住了?’

‘他若是一死,洛下乃至於渤烈的局勢要誰來把控?’

他思來想去,倒是沒有太多未來大範圍變動的驚惶——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於是靜心一想,發覺這未必不是好事。

‘戚覽堰若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