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說的,是那個程先生”

“你同那個……哼!”

“你當時在私塾認識的那個程先生,如今已經高中了,還是一甲前三名的探花郎。”

“爹爹,人家程先生已然是探花郎,哪裡看的上我?”程衡心中另有所屬,劉姣安看見的出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前者和管殷之間早就不是純粹的依賴感。

一點點愛情的萌芽,一雙本就同屬於一個時間的人,不應該被這些有權利的人隨便掐斷。

“爹爹有意把你許配給他,你看如何?”

“爹爹,人家程先生是探花郎,如何看得上我一個二嫁女?”那可不行!劉姣安心裡吶喊著拒絕的聲音,“更何況,以我們的門第,恐怕原本也攀不上人家探花郎。”

“這有什麼?有你爹爹我坐鎮於此,他不過是個探花郎,到底也還是我轄內的百姓,若是他不從……過往的一些事,也應該能被拿出來說說了!”

一瞬間閃過的狠辣,讓劉姣安又一次懷疑起對父親的判斷。

“當然,若是他肯答應,你爹爹我對於他在京城做官,也是一分不小的助力。”轉瞬即逝的狠辣之後,又是剛才喚劉姣安靠近些時的和煦模樣,劉父的情緒從來不隱瞞的外露出來。

“爹爹還是算了吧……女兒不中意他。”

劉姣安有些怕了,怕了她父親這樣快變化的臉色。甚至不惜開始貶低起程衡來,只為了讓父親放棄這個念頭:“那人我瞭解過,很多事看來,倒像是個繡花枕頭。”

“繡花枕頭?”劉父看向女兒的目光帶著些許狐疑。

“爹,父親,孩兒說真的……孩兒懷疑這程先生有龍陽之癖。那時候同我的,我的……”

“同那個小子如何了?”

果然,提起來那教坊出來的小子,劉父的注意力立刻就撲了過去,來不及想什麼程先生,探花郎了:“把話同為父說清楚。”

“他們二人舉止親密,有時避開我在一間屋子裡講話,女兒……女兒同那管,同那人吵起來,也是因為此事。”

聽罷劉姣安口中的話,劉青顯陷入了沉默。

一旁蘭花輕輕吐蕊的聲音都變得可以察覺。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女兒面前,劉青顯毫無顧及的狂笑起來,“當真是可笑,當真是可笑啊!”

“他們可知道堂堂一個探花郎,竟然有龍陽之好麼?”

這次不語的是劉姣安,在心裡默默同程衡道了個歉,卻由著父親發瘋——瘋過了,剛好也能管殷和程衡避一避這風頭,讓父親的注意力從婚嫁之上轉移開來。

“說,姣安兒,你還知道什麼?”

“旁的女兒便不知道了,只知道這兩人舉止親密……”

“好啊,好一個殷雲山人,好一個程先生,也是壞我徽州清風。”

劉姣安如同入定一般站在父親的對面,依舊是一言不發。

“好了,也虧你制止了為父……不然為父到要以為這探花郎是個什麼好東西。”劉青顯似乎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在為女兒考慮,為了這獨生女操碎了心。

“去休息罷,這件事有為父在,便不可能要他們再欺負了你去。”

劉姣安頷首謝過父親劉青顯,緩緩的退出了門,只留下後者一個人在書房裡沉默的散發著自己內心的癲狂。

“好啊,還一個殷雲山人,好一個程先生……呵呵,本官正愁你們攪亂了我這轄內,當真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枕頭!”

毛筆在墨盤舔得飽滿,又被膏出了筆鋒,劉青顯拿過桌面上整齊裁好的紙,提筆在上面寫下一行行字來。

書房外,晴空無雲,遠處的青山甚至肉眼可見,可見的長霧如綢,罩住了半面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