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教坊裡的人動真情?”
“凌霄……”
“凌霄。”教坊媽媽終於還是因為這個名字,短暫的停下了那張每一個字都算不上好聽的嘴,把目光看向眼前的人,像是要重新認識這個不大年紀的女孩子。
“是,如今凌霄她們只賣藝。”
想起當初凌霄做了什麼,眼前人又是那個推波助瀾、助紂為虐的,教坊媽媽的目光便不再在管殷身上停留,將頭掰向了朝著窗戶的那一側:“可將來就算是有這樣一個有心人。他要有他的妻,要有他的官,有他的家,就算是嫁過去,也不會被當個人看。”
“可是媽媽……”
“哪裡有那麼多可是?”
管殷今天並不是來和教坊媽媽就這些事論長短的,張了張口,終於還是閉上了嘴。
“人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做我們這一行當然也是一樣。就算是她那個心上人往後真的為她贖身,讓她生下個能改變她將來處境的孩子來,那家中的正妻真的還會容她麼?”
“這種事,也就是趁著這般年紀,白日做做夢好了!”
明知道教坊媽媽說的有很大可能就是真相,可管殷無論如何還是願意承認——或者說不希望凌霄真的經歷這樣的事。
“可是媽媽你自己沒有經歷過,又憑什麼這樣說。”管殷這句話,為的是不是隻有凌霄,管殷自己心裡清楚,對面坐著的人顯然也能知道。
“你比當年愛說話了……”
只這一句話,管殷的心“突突突”跳的極快,已經開始思考如果暴露出自己的變化,應該如何掩飾,又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脫身。
但教坊媽媽只是給管殷投過來一個帶著些許寵溺的笑容。彷彿再告訴後者,她已經知道了管殷的目的,但依舊願意把管殷真相告訴她:“你怎麼知道媽媽我當年沒有經歷過?”
“相公,徽州那位給我們送了信,要我們注意兩個此番來應試的人。”
京城裡,雕樑畫棟,可堂屋裡的一對瓶鏡,小花園裡仿照徽地風格造的一面花窗,無一不是在昭示著這處院子的主人定然是和徽州有著不小關係的。
“嗯。”被喚到的人點了點頭,示意女子把手裡的信放在桌上,而後打量了一番眼前人,這才緩緩開口,問的卻好像和剛才的話題毫無關係,“岳丈何時進京?”
“商隊不久前剛才啟程,如今應當走了還不到半程。”方才拿著信進來的女子如是回應,“相公可是有什麼事要同家嚴交待?”“眼看春闈將至,我想若是還來得及,岳丈也該多送些筆墨紙硯的進京……想必是賣的出去的。”
“那這質量……”
顯然,做妻子的家裡是個不小的富商,可是女子卻不知道這生意應該怎樣做,多少仰仗著自家丈夫。
做丈夫的也並沒有因此對女子有半點輕視,反而是極其耐心的給人解釋著:“自然都要有,來應試的舉子又不是各個都家纏萬貫。”
“哦,好。”女子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那封信上,顯然對裡面的內容是有不少好奇的。
“哎,你既然就在這裡等我拆開一同看好了。”男子的話帶著寵溺,也有幾分無奈,卻能見得夫妻兩個的關係是很不錯的。
至於為什麼會有徽州這位,卻也顯而易見了。
“你要知道我們確是沒什麼的,當初回徽州省親,我也喚她來見過你……你見她倒是有半點對我的情意麼?”提起信那邊的人,男子的寵溺倒是不多了,反而是無奈與失敗的頹廢感更多幾分。
自己這般的身份,這般的長情,換不來一個教坊女子的青睞。若說多少年前,或許男子對於信那邊的人還有愛情在,如今就只剩下利益,和作為一個“事事遂心”,承著被多少人說成是“一人之下,相國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