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劉姣安卻想要把一池墨活生生的洗出一點白來。

“好,既然姑娘這樣說了,我便帶姑娘進京。”

常言道: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張殊文同凌霄只短短的見了這半日,前者便又重新登程,將凌霄留給了管殷和程衡照顧。

“但願賢兄此程順遂,到了京城,得以讓當年枉死眾人沉冤昭雪。”程衡抱了抱拳,將張殊文送上了馬。

張殊文同樣抱了抱拳,不同的是張殊文給劉姣安找了一輛馬車,先將人請了上去,這才登程反京。

來得匆匆,去得也是一樣的匆忙,張殊文來此彷彿只是為了見凌霄一面,不過是湊巧了將劉姣安帶回京城——其實誰都知道,張殊文願意淌這趟渾水,是因為這在旁人看來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背後,對於他一個新科狀元來講,做好了就是無限的功績。

“凌霄,等劉青顯一干人等被提審京城,你便隨著他們二人走罷,到時候那狀元郎再來娶你,也免得要我平白再生氣……”

“你在這裡吃我的、喝我的,卻什麼不給我做,天底下哪有這般好事?”

就這樣無風無雨的住了幾天,窗外的天也是一樣的應景,碧空無雲,青山表照。

直到外面傳來訊息,說是徽州府要變天了,一連好幾位高官都被帶往了京城,被帶走的時候,連家裡面都被搜了個底朝天……看起來不會善了。

到此時,街上傳來的訊息依舊是褒貶不一的。

劉青顯能夠在自己家人面前裝得滴水不漏,更何況是在尋常百姓面前。尤其是位置越來越高的時候,劉青顯做很多事無非是一個“眼神”,自然會有人站出來為他做好一切,甚至不需要劉青顯親自善後。

“可笑徽州府出了那麼多的清官,怎生就有了這幾個敗類?”

“可笑?是可悲,是可嘆,你可知道那場水患有多少人顛沛流離?原來這些錢都進了這些人的口袋,到了他們的府庫!”

“你這話說的也是……”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管殷和程衡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能夠放鬆下心神來。

如今是抓了劉青顯,抓了他們這一條線上的螞蚱,可是故去了的人無論如何是回不來了……程見微會回來麼?管彤彤又會回來麼?就算是他們回來了,管父也回不來了,清淼一家也回不來了。

如果這是個小說,很多人可能會覺得一個大圓滿的結局可喜可賀。或許男女主會走到一起——管殷和程衡之間已經心照不宣的預設了那淺淡的情愫。

或許至少劉姣安還活著,或許狀元郎和“教坊女”的救贖感讓人高呼“真情萬歲”。

“可這不是小說,哪怕這只是我們湊巧有了這麼一個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夢,所謂的he大圓滿之後,藏著多少悲劇。”管殷沒來由的打斷了正打算張口提出離開的程衡,“清官難做,可是鄉風要人做清官。”

“貪官易墮,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耕讀安穩,可是天災人禍哪個也躲不過。”

“經商重義,可路遠迢迢,不知道多久才能見家人一面。”

管殷知道自己似乎有些過分的傷春悲秋了,可站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前,時光在不經意間流淌,就像是遠處的青山叢來不會有任何兩刻是一模一樣的模樣。

“我們終究會回去的。”

“若是回不去呢?”

回不回的去,這些人的遭遇都已經註定是這樣了。管殷忽然無比的慶幸自己生在現世,而不是這個每個人的人生都好像一場盛大悲劇的時代。

“可你想象,好歹這忠義徳孝教出什麼是尊師重道。”

“我們能夠做好的,只還有自己。”

山清水秀的地方,也是同樣真正意義上的水墨江南,一直沒有缺過好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