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殺意。

三恆當然不知道多年前的那場水患背後的人禍就離不開眼前這個人,不然這些偷聽來的秘密也不會被說給劉青顯聽——三恆想活,也早就在兩個姑娘身旁學會了很多道理。

比如一個能夠不惜葬送千人百人,給自己的貪墨做嫁衣的人,怎麼會因為你三恆短暫的“有用”過,就放你一條生路?殺人滅口分明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只是此時,資訊缺失的三恆只能面對劉青顯的試探,跟著劉青顯身邊的人一起被派回到了劉姣安身邊。

“你去陪著你家小姐,在這些事安妥之前,不要讓你家小姐有機會和外人搭上線……包括她身邊的那個清淼。”

三恆就這樣又稀裡糊塗的回到了劉姣安身邊。

“姣安兒,那清淼不知你用著還順手不?爹爹把三恆給你帶回來了。”劉父親自將人送到了劉姣安的閨閣之下。張口閉口“女大避父”,可暗地裡交鋒的時候,劉青顯卻沒有在意過這個講究給外人看的東西。

“可需要爹爹的人帶一帶清淼?這姑娘毛手毛腳,在你身邊爹爹終歸有些不放心。”

“到底不如三恆能幹。”

清淼有些無助的看向了劉姣安,卻看到了後者早就壓在眼底的安慰:“放心,你就留在我身邊”

自從知道清淼和當年的水患有關係,又用清淼的過去試探過父親之後,劉姣安就明白:這件事無論查不查下去,清淼都必須寸步不離的留在自己身邊,不然父親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風險”的。

“爹爹要三恆直接上來罷。”

“女兒倒是很喜歡清淼的性子,爹爹身邊若是缺人手,倒不如把三恆帶走……女兒是和離回家,若是身邊總跟個男子,恐怕要被人說三道四了。”

姣安兒是愈發的會說話了,總能夠將劉青顯噎得無話可說。為了留下三恆監視,劉父還只能是笑著應聲:“姣安兒說笑了,爹爹又不缺錢,為父身邊從不缺人手,這三恆你若是不收,那為父便要他一家人去看小院了。”

“只是他那雙父母年紀大了,為父體恤於他,才想著讓他重新回你身邊侍候。”

劉父這點用在官宦場裡的心眼子,此時此刻毫無保留的用在了自家女兒身上,卻也不覺得害臊。

“好,那爹爹早些回去休息罷。”

劉青顯得意而歸,卻不知正是自己此舉,徹徹底底的打消了劉姣安的猶豫,讓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女情誼一朝化為烏有——做父親的把女兒算計透了,做父母官的把子民算計透了,劉姣安原本還有些搖擺不定的心再次此時此刻徹底偏向了真相的一側。

“小姐,多謝……”

“不必謝我。”其實現在劉姣安是有些害怕見到清淼的。

清淼的存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劉姣安,自己此時的綾羅綢緞,胭脂珠寶,沒有一件不是凌駕於尋常百姓的苦難上的——徽州府出過那麼多清官,為何自己的父親就做不得呢?

都是十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讀,甚至有屢試不第,也未必有父親這麼美滿的家庭……

劉姣安想不通,想不通在祠堂裡鄭重許下誓言的父親對得起誰。

一個貪官,列祖列宗蒙羞。

東窗事發,劉家這一脈能夠僥倖留下幾個活口?都說文人求的無非是青史留名,父親為何就不在乎這一身清明瞭?

天地君親師,父親與百姓,家族與真相,榮華富貴與枉死孤魂,矛盾的痛苦交織在劉姣安的腦海之中。分明前幾日爹爹還要自己去散散心,找表姑姑祈福。

這兩日便是擺明了將自己軟禁在這一方看不見多少陽光的天地裡——昔日真心相待的三恆,也成了父親派過來盯著自己的人。

“清淼,你覺得老爺這個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