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可是聽起來就像是那些小說裡的角色臨死之前的‘這次任務結束,我就要去做不啦不啦’……感覺會死的很快。”

臨別之際,程衡見管殷坐在書案前,幾次想要落筆,終究還是在猶豫要不要送送自己,還是決定開口,和自己在這片天地裡唯一的、真正意義上的“同路人”說上兩句,讓自己在此行的未知中多增添幾分前行呃信心。

“有空的時候我會常寄信回來的,你們不用擔心……說不定那男人真不負心。”

千里晴空,無雲也無風,炙烤出地面的土氣,鑽進口鼻裡,帶起的酸澀感,讓這片土地裡的一切烙印進了人的心裡。

管殷還要上課,劉姣安也去了集市,並沒有人專程來送程衡。

管殷還在以程見微的身份教書,於是這天底下就在同一時間有了兩個程見微。

又或者說,是三個“程見微”。

提筆又落,管殷重新把手中的筆擱置在一旁的筆架上,心頭猛得竄起來一個想法:等到程衡高中,又或者是攔堵“殷雲山人”的那夥人發現程衡並不是自己想找的人,把訊息傳回到始作俑者那裡。

面前這群學生的父母必然會知道自己不是程見微。

一個“教坊出來”的先生,怎麼可能教得好他們的孩子?即便到了自己教書的年代,多少家長也還會對老師的學歷指指點點。

曾經一個各省師範大學畢業的老師就已經算得上不錯的師資,如今985、211畢業的研究生想做老師,還得擠破了頭——管殷不自卑,卻不敢賭學生的家長會怎樣想。

“你們……”你們覺得老師講得可還明白?

這句話問出口實在是突兀,管殷有些問不出口。

“先生,有什麼事麼?”

“無事。”

“你們……”

“先生?”離著近的學生又聽到了管殷的喃喃。

這樣下去自己對不起這些學生。因為自己的心事影響了學生們的學業,管殷並不覺得這樣是做老師的本分——做人當然都是普通人,有自己的情緒才是人。

可是坐在私塾裡,坐在校園裡的時候就不一樣了,依舊是普通人,放上了老師呃身份,就要為了學生的現在,學生的未來負責。

“你們近日可有什麼聽不懂的地方?莫要不好意思同我來問。”

管殷終於還是說出口了,剛才那樣一番自省式的思考,讓管殷意識到自己此時的瞻前顧後就是對不起面前學生,做不好老師本分的行為。

“若是我有哪裡講的不清楚,你們也要來問。”

“千萬莫要覺得先生便是無錯的,更不要認為上的字就不會出錯。”這是現代的想法,不然“先賢”是被奉為圭臬的,管殷這句話稱得上是叛逆的,可作為老師的心還是要她說了出來。

沒有考慮任何後果的說了出來。

學生們顯然愣了片刻,終於還是懵懂的點頭:“是,先生。”

先生說的是對的,哪怕先生說可以質疑自己或許也是有道理的,程見微其實一直沒有把這群學生教得很刻板,管殷對待每一個學生的誠心也是孩子們看得見的。

就像是當初對程衡不好的老師,即便裝得再好,終究會在那群考上大學返校的學生眼中看出躲閃。就像是管殷到如今還能記得一位位老師的諄諄教導。

甚至回去教書都不是管殷的動力,看到那些人,成為那些老師的後繼者,才是管殷一直以來最堅實的動力。

“先生,這裡我想問問先生……先生不久前也講過這裡,卻和方才講的有幾分不同。”

“文勝質則野,質勝文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你說的是這一句麼?”《論語》當年也不是全文背誦,管殷能講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