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樣一個徒弟啊……”

莊無涯並未接話,看著聶蒼朮逐漸消失的背影,心中也是倍覺欣慰,向普門拱手道別後,匆匆向著山頂而去。

再說立雪臺上的涼亭之下,剛剛練完劍的忍冬,正坐在石凳上擦拭著手中寶劍,忽然看見聶蒼朮揹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風風火火的跑回自己房間,心中雖有些疑惑,卻仍是不為所動的繼續著手中之事,直到看到莊無涯同樣火急火燎的樣子時,終於也是按耐不住心中好奇,起身跟了過去。

師徒二人將少年安頓好後,這才注意到靠在門柱上的忍冬,莊無涯瞪了他一眼,極為不悅的斥道:“臭小子,快去打水來!”

忍冬哦了一聲,滿臉不情願的打來一桶清水,放在床邊後,又是挽著胳膊靠在門柱上,默默地注視著二人。

莊無涯看著忍冬,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接過聶蒼朮遞來的匕首,一邊在蠟燭上燒著,一邊開口道:“所謂犬齒倒鉤箭,是因這箭頭之中暗藏著幾根倒刺,進入身體後便會開啟,其形猶如犬齒,牢牢地卡在裡面,若要硬拔出來,定會傷到筋脈,危及性命,唯有將傷口剜開,才可將箭頭取出。”

卻見莊無涯將研製好的九里香粉末灑在那少年傷口上,等了片刻,待那藥粉起了麻醉效果後,便用匕首將箭頭周邊已經潰爛的肉一刀一刀的剜下,直到露出森森白骨,當聶蒼朮看到傷口內的情形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那莊無涯口中所說的暗刺,正勾在一根骨頭上,倘若他心急之下將那箭頭硬拔出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見師父已將箭頭取出,聶蒼朮忙將備好的金瘡藥撒在上面,小心翼翼的為其包紮好後,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莊無涯也是略感疲憊的擦拭著手上汙血,口中交代著徒弟接下來應當如何照料時,卻又看到忍冬正興致盎然的把玩著那個箭頭,眉頭一皺,又是忍不住出聲斥責:“你這個臭小子,整日琢磨這些個冷刃兵器,看見師兄揹著傷員,也不知道搭把手!”

忍冬聽到師父呵斥,悻悻的將箭頭放下,不以為意的反駁道:“我又不會治病救人,能幫上什麼忙。”

莊無涯怒道:“你還敢說,平日裡讓你看那些藥典醫書,你全都棄如敝履,這個時候倒說什麼不會治病救人了!”

聶蒼朮見忍冬還要還嘴,連忙上來打著圓場:“忍冬,快去把水倒了。不要再惹師父生氣。”見忍冬厭厭的提著水桶出去,聶蒼朮又安慰師父道:“師父,忍冬年紀尚小,還需慢慢教導,您不必這般著急,方才匆忙上山,又為這少年治傷,您也累了,徒兒扶您回房歇息吧。”

莊無涯本就是一個豁達之人,又怎不知龍生九子的道理,只是見到兩個徒弟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難免不會拿自己的喜惡來比較。他本就沒將忍冬的不敬放在心上,又聽到聶蒼朮這般勸解,便也順著徒弟心意回房休息去了。

為師父掩好了房門,轉身正欲離開,卻又注意到忍冬正坐在亭下朝著自己揮手,聶蒼朮無奈的笑了笑,走到亭下坐在他的對面,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等待著他的詢問。

果不其然,看聶蒼朮一直不說話,只是一味的慢慢品茶,忍冬終究還是沒壓制住內心的好奇,開口問道:“師兄,你不是和師父一起去給父母上香了嗎?怎麼還帶回來了一個少年?我聽師父說那支是什麼犬齒倒鉤箭,那不是東廠特有的兵器嘛?這少年什麼來歷?怎麼會被東廠的人所傷……”

聶蒼朮聽著師弟這一連串的發問,不禁暗暗覺得好笑:“這忍冬表面看著桀驁不馴,內心果然還只是一個孩子。”如此想著,聶蒼朮便將事情原委又詳述了一遍,聽師兄講完,忍冬頓時又覺得索然無味,嘴中呢喃著,不知說些什麼,提著劍回房去了。

……

時值初春,寒意料峭,倒為那少年傷口癒合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