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此時的木灼,已難見往日的冷傲,或許只有在這個平日裡喜歡說教的兄長面前,才會如此失態,在聽到哈穆爾滿是威脅的話語後,盛怒之下反而狂笑起來:“哈穆爾,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敢威脅我的人!”語畢,目光陡然變寒,右手一劃,對著廳下揮出一掌。
哈穆爾卻沒有絲毫慌張,依然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正當眾人驚呼之時,一道白影瞬間擋在哈穆爾身前,雙臂向前一推,生生接住了木灼這突如其來的掌勁,薄紗飄動下,那丹唇內銀牙緊咬:“木灼宮主,你真想讓整個金鱗宮就此毀於一旦嗎?!”
木灼已然是起了殺心,瞬間運起霸王擒龍功法:“哼,目犍連,這些年你處處與我作對,絲毫不把我這個宮主放在眼裡,你真當我不敢殺你嗎?!”
木昭覺察到異狀,已經先行出手按住木灼手臂,疾聲勸道:“阿弟,她也是為整個金鱗宮著想。”隨後又走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貼耳說道:“此人乃是哈努爾胞弟,若真殺了他,只怕哈努爾不日便會起大軍來攻,到那時又該如何抵擋。”見木灼似有意動,忙趁熱打鐵的繼續勸道:“那哈努爾雖是朝廷的龍虎將軍,但其野心之大也昭然若揭,表面為臣,卻是暗中稱雄,近些年他已大體上統一了女真三大部,而且降服了臨近蒙古諸部,勢力之大,豈是我等可以抗衡!我豈不知他召我前去,哪是做什麼教師,只是想以我為質,借金鱗宮之手控制江湖武林門派,好助他逐鹿中原。”
木灼死死的盯著木昭,眼神中不停地變化出各種情緒,最終還是冷哼一聲,一甩衣袖,收了架勢,瞥了一眼廳下的哈穆爾,沉默了許久才問道:“你欲何為?!”
見木灼收了功力,木昭暗暗鬆了口氣,悠悠輕嘆道:“幾年前你以雷霆手段降服了遼東各派,如今金鱗宮樹大招風,若不是覺得我們對他有用,只怕早就將金鱗宮視為眼中釘而盡數拔去了,既然如此,我便隨他走一遭吧!”
“什麼?!”木灼怎麼也沒想到木昭竟會同意前往女真部,一時有些慌神:“你既知道他出於何種目的,為何還要去!”
感受到木灼心底的關切,木昭倒是有種意外的欣喜,笑道:“此番前去乃是權宜之計,只為保我金鱗宮數百宮人周全。”見他面色稍緩,便又苦口婆心的勸道:“阿弟,你知我功力如何,倒也無須擔心,為兄尚有自保之力,只是我這一去,雖無性命之憂,卻是很難再回來,金鱗宮便全部託付於你,只是……只是你向來孤傲,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為兄只盼你能夠萬事多思,不要一味用武力去解決。”
木灼見這個讓他既敬重又厭煩的大哥又開始說教,便轉過身去不再看他,沒有做出任何允諾。似是早就料到木灼會是這般反應,木昭並未再多說什麼,輕輕嘆息著搖了搖頭,轉身走下大廳,對著哈穆爾拱了拱手道:“哈穆爾將軍,走吧!”
見到宮主竟然真的要隨著哈穆爾離開,六位護法皆是一臉震驚,慌忙起身勸阻,直到木昭再三表明瞭心意,這才悻悻作罷,唯有目犍連繼續說道:“宮主,我與你同去!”
木昭微微搖頭,用傳音之功對其說道:“白薇,你我相交二十餘年,名雖主僕,實為知己,我走之後,望你好自珍重!”
目犍連一怔,頓感天旋地轉,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白薇,白薇……”隨後便是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湧上心頭,而就在這短暫的失神,木昭已然隨同哈穆兒離開了金鱗宮。
無力的坐回在椅子上,瞧著已在首位上的木灼,目犍連心中五味雜陳,只能看見他嘴唇不斷閉合,卻聽不到一點聲音,直到感覺有人不停的拉扯自己的衣袖,才從恍惚中醒來,疑惑的看著身旁的優婆離,在對方的眼神示意下又看向木灼。
木灼聲音依舊冷淡:“目犍連護法,本座的話你沒有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