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片刻,才又感慨道:“如今人老了,刀也使不動了,卻不如一個後輩小子。”

感受到石通海的氣勢瞬間萎靡下來,回味他的話,饒是忍冬多不在乎,此刻也明白了他話中深意:“那些蒙面黑衣人,是金鱗宮的?”見對方點頭,又問:“那個紅衣女子?”

石通海聽忍冬問起南黎,再次打量了他幾眼,不禁有些愕然,他並不認為面前這個年輕人竟會是那人的對手,正要說話,卻有見一個鏢師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對他低語了幾句,石通頓時海面色一變,疾聲道:“小兄弟,你口中的紅衣女子應是金鱗宮護法,我不知你是如何在她手中殺了幾名宮人,仍能全身而退,奉勸一句,若是再單獨遇到她,還是隻管逃命去吧。”話到此處,突然將鳴凰寶刀遞到忍冬面前,沉聲說道:“這刀在我手中已是沒了任何價值,為了鏢局上下幾十口人的身家性命,我也不得不卑躬屈膝,投入金鱗宮門下,此番遇到小兄弟,也算有緣,便將此刀相贈。”見忍冬還在發愣,石通海一把拉起忍冬的手,將寶刀塞進他手裡,連聲催促道:“莫要推辭,若要尋醫,可去西城外,只望你快快出城,如若不然,恐有性命之憂!”說罷,輕輕推搡了兩下,便領著眾鏢師進了鏢局,將院門緊閉。

看著眾人呼啦啦回了鏢局,忍冬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怔怔的看著手中寶刀,似是還能感覺到一絲溫熱,瞥了眼地上的陳四,鮮血還在不斷滲出,忽又聽得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這才回過味來,身形一動,快步躲到鏢局另一側牆後,靜靜觀察著來人,原是那陳四的兄長聽到了風聲,引著一眾捕快來此檢視。

任何時候總是不缺愛看熱鬧之人,方才安靜下來的街道,隨著陳大在屍體旁不斷哭嚎,逐漸又圍滿了人,正當人們指指點點的評頭論足之時,那剛剛緊閉的鏢局大門又開啟了來。

石通海已然換了一身裝束,從之前那身粗布麻衫換成絲綢錦緞,他引著一眾鏢師疾步而行,徑直來到正在哭喪的陳大面前,一臉嚴肅的說道:“陳大人,你來的正好,此賊闖我乘風鏢局,辱沒金鱗宮名聲,被我一刀砍了,如今,金鱗宮護法喚我,不知大人可否一同前去。”

聞得此言,陳大不由打了一個冷顫,想到近日金鱗宮的兇名,哪怕他有多麼不甘,也只得恨恨的咬了咬牙,吩咐眾捕快將陳四的屍體收殮了。待那些捕快如喪家之犬般灰溜溜的離開後,圍觀的百姓頓時爆發出一陣激烈叫好聲。隨手除了這麼一個無賴,石通海也不在意,沒有理睬百姓們的恭維,領著身後的鏢師向著南城而去。

躲在牆後的忍冬聽到石通海要去見那護法,斟酌了片刻,還是忍不住悄聲跟了上去。不多時,眼見著石通海領人進了一處院落,忍冬心隨意動,腳下運力躍上屋頂,謹慎的移開一塊瓦片,透過縫隙,向下望去:

只見一襲紅衣慵懶的斜靠在廳上的臥榻之上,手中把玩著一隻精緻的孔雀綠釉青花盤,目光不時掃過廳下的眾人,這些人均是忠州城各門派的掌事人,如今卻只是戰戰兢兢的垂手恭立,不敢有一絲多餘的動作。隨著石通海的進入,大廳內終於響起了一道嬌媚的聲音:“石總鏢頭也來了,那我便說說將你們喚來的目的吧。”只說了一句,便又沉默下來,雙眸微眯審視著廳下眾人,見他們一個個如履薄冰,這才滿意的繼續說道:“想必各位也都聽說了,有人不知死活殺了我金鱗宮的門人,既然你們都已歸降了我金鱗宮,自當出一份力。”說罷,纖指一揮,幾個手下將早已備好的三份畫像分送到眾人手中,那有些勾人的聲音繼續響起:“本護法已命人作了畫像,還望諸位不遺餘力的前去搜捕。”

畫像分發到各人手中,當石通海拿到畫像的一瞬間,頓時神情一變,心道:“果然……”同時不由自主的抬頭望了一眼,剎那間又低下了頭,但那短暫的目光交匯以及這轉瞬即逝的慌張,卻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