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一蹙,手中滯了一下,惹得常青悶哼一聲。

“老實點!”

突如其來的陣痛讓常青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不敢再有任何動作,約莫一刻鐘,程爾若停下手中動作,猛然拔出針,站直了身體輕揉著有些發酸的手腕,幾根青絲因為汗液貼在面頰上,隨手撥弄下來,對著常青挑眉道:“怎麼,躺在地上很舒服嗎?”

早在程爾若下針之後,常青胸口的悶痛感便消失不見,體內一直有股暖流不斷撞擊著筋脈,直至她拔下針的一瞬間,頓覺氣血暢通,舒爽無比,正在回味那種感覺,卻聽到這麼一句調侃,忙不迭站起身來,整理好衣衫,對著程爾若拱手奉承道:“程姑娘妙手仁心,救命之恩,常青拜謝了!”

程爾若颳了他一眼,正欲再損他兩句,看見忍冬走了過來,作勢就要一躍而起,卻被常青一把拉住:“你先別飛,我向你賠不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武功不濟被人所傷,師兄也不會千辛萬苦的前去尋醫,你也不會因此差點遭了毒手,要不是擔心我落下病根兒,師兄也不會誤會你而口不擇言,更不會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程爾若本就不是個小肚雞腸之人,負氣離開之後,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忍冬為何會生氣,只是率真歸率真,任誰被冤枉了也不會仍對他笑臉相迎,如今聽常青這一番半真誠半糊弄的賠禮致歉,僅剩的怨氣也全都消散了,瞥了眼身旁的忍冬,冷哼一聲,從袖袋中拿出一個精緻的瓷瓶,丟給常青:“這是我方才配的藥,不過時間太短,只熬製出這一瓶,等進城之後,我再給你熬製。”

常青手忙腳亂的接住瓷瓶,又是一陣恭維:“程姑娘果是醫道聖手,不足半個時辰,便將藥配製出來,常青佩服,感激不盡,感激不盡!”這一句奉承又引得程爾若咯咯亂笑,一旁的忍冬見狀,知他剛才離開乃是為了給常青配藥,也是有些汗顏,拱手道了聲:“多謝!”程爾若冷哼一聲,丟下一句:“我是大夫。”隨後便去拉著那老嫗的兩個孫兒玩耍去了。

一盞茶的功夫,常青已經休息的差不多,體力也恢復了不少,望向正在嬉鬧的程爾若幾人,輕聲問道:“師兄,我們接下來該當如何。”忍冬道:“去武當!”看常青一臉疑惑,又解釋道:“那日與師兄分離前,他曾告訴我,若遇變故,可往武當山求助,或許師兄尋我們不到,已然先去了武當。”

常青輕聲應和:“既如此,那便動身吧。”說罷,又看向程爾若等人,目光中有些糾結,沉吟片刻,還是走到她面前,向其言明瞭之後打算,原以為要與她就此分別,哪曾想程爾若一聽,瞬間興奮了起來,無論如何要和他們一起前往武當山。常青一時沒了主意,向師兄投去求助的目光,忍冬早就聽到了二人對話,走上前出聲說道:“此去路途遙遠,舟車勞頓,姜老夫人年邁體弱,許是吃不消。”

程爾若讀出忍冬話中深意,知道自己可以同去,瞬間心情大好,連忙說道:“不用擔心,本姑娘自有安排。”之前對他的怨氣也已煙消雲散,想到自己偷偷跑出來找師父,沒想到師父還沒見到,卻可以先遊山玩水一番,心中滿是憧憬,便拉著兩個孩子招呼道:“此處距萬縣不遠,我們可先去萬縣修整一夜,待我將常青的藥抓齊,然後備好車馬乾糧,再行趕路。”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

烈日當空,前往雲陽的官道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只是偶爾還能出現幾個逃荒的難民,一輛齊頭平頂的馬車內,不時傳出少女的嬌笑聲:“呵呵,你好歹是個習武之人,居然還能被一頭野豬所傷。”少女笑了好一會兒,也不顧對方如何尷尬,繼續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師父也覺得我應該學一些功夫了,便傳了我內功心法和拳掌招式。”說罷,立雪臺上的一幕幕不停地浮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