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王之事只令將軍感到惋惜和遺憾,而陳慶之方才所言著實讓將軍心灰意冷,將軍一生四提將印,佩玉三十餘載,雖賴自己帶兵有道,卻也不得不承認離不開首輔的支援,若陛下已將自己與其劃為一黨……暗自思忖下,不禁脊背生寒。

見將軍似有所動,一直未開口的龐昱忙趁機上前說道:“若僅是朝內動盪,區區我等也是無能為力,只得縮居島內,保全自身,但近年來官府愈發懈怠,不再幹預江湖之事,引得各門派仇殺不斷,我神荼島也深陷其中,況且……”

“罷了,不要再說了!”將軍仰天長嘆,似是被抽乾了氣力。良久,將軍眺望遠際,海潮正緩慢退去,目光所至餘暉下的眾人,嘆息道:“哎,我豈不知爾等所言,然自太祖皇帝揭竿起事,先祖便任親兵跟隨左右,如今聖上被奸人矇蔽,我又豈可置身事外,陛下召我回朝,我自當面聖進言,方是為臣之道。”

“將軍!”

見三人還要再勸。將軍擺手制止,隨即緊握長槍,手持韁繩,勒馬而行。三人互視一眼,皆是搖頭嘆息,無力感填滿了心間,只得目送將軍遠去,待馬蹄聲滅,目不可及之時,忽又傳來將軍清朗之聲:“閻青雲,龐昱,陳慶之,爾等盡是當世英豪,江湖紛擾,切不可一味屠戮,自當明理知義,春風化雨。”

正道是:“有情風、萬里卷潮來,無情送潮歸。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