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逸道:“你來鬥那小子,聶盛之子交給我!”他內力深厚,堪稱當今武林的佼佼者,當日在武當山上,本是以少鬥多,又自視甚高,看不上年輕一輩,心中疏忽,以至鎩羽而歸,此時再對聶蒼朮,已是摸不清他的實力,自不敢再犯同樣的錯誤,眼看聶蒼朮掌風逼近,不敢大意,卻見他氣息翻湧,運起十力,呼的一掌又向前推去。聶蒼朮見他掌法精奇,卻也毫無怯意,一來他曾與皇甫逸鬥過一場,對其武功招式有些瞭解,自己內功修為大為精進,自負有力與其一戰;二來他銘記父仇,這皇甫逸乃是殺他父親的兇手之一,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怎不令他熱血如沸;三來此戰乃是關係華山派安危,兩日接觸下來,他敬佩卓不群夫妻二人的俠肝義膽,為促成來年武林大會,自當竭力護住華山派。當即雙掌飄飄,使出“無為掌法”,盤旋飛舞,迫近皇甫逸。
莊無涯所創逍遙武學,掌意盡在“逍遙”二字,講究輕靈飄逸,虛幻蹁躚;皇甫逸家傳武學,乃是從戰場上廝殺而來,重在一個“勇”字,須殺伐果斷,全憑勁強力猛取勝,再習得木昭所創“釋迦掌法”後,更變得質樸簡明,精要之處全在運勁發力。二人這一交上手,但見一個瀟灑如意,宛如神仙臨凡,一個兇狠凌厲,仿若魔頭降世。皇甫逸直拳打出,拳風簌簌,一沾即走,聶蒼朮卻恰恰相反,掌法繁雜多變,舉重若輕,雙掌揮動猶似一對花叢間的蝴蝶,飄忽不定,於這“逍遙”二字發揮到淋漓盡致。
卓不群本在檢視夫人傷勢,此時聽那邊打鬥聲起,忙交待幾名弟子將夫人扶回後堂,與徒弟全子才緊緊注視著交戰的幾人,他見聶蒼朮兄弟二人和那兩護法僵持不下,心中滿是慚愧:“我華山派當真是沒落了,如今要靠外人來替我禦敵。”正想著,又聽身旁全子才道:“這二人招招兇險,卻看不出誰佔上風。”
聶蒼朮的武功內力本已不在皇甫逸之下,只是他臨敵經驗不如對方,皇甫逸掌力剛猛,聶蒼朮又忌憚他不時使出的“釋迦掌法”,是以不敢搶攻,只以防守反攻幾招,如此劇鬥良久,拆招百十餘合,還是相持不下。
卓不群道:“聶蒼朮已是得了立雪道長的真傳了。”全子才道:“師父見過立雪道長?”卓不群微微點頭,感慨道:“快過去三十年了,當年我也就是你這般年紀,無涯道長孤身來到華山,挑戰你師祖,二人打了不到五十招,你師祖便落敗了。”全子才大感驚詫,心道“聽說師祖在世時,我華山派還是與他少林武當齊名的門派,正因他的辭世,才被青城山後來居上,將華山派擠出了六大派,可見師祖的功力之高,沒想到居然在無涯道長手下走不過五十回合。”言念至此,又看向忍冬,問道:“師父,無涯道長拳掌了得,莫非也擅使刀劍?”卓不群微微搖頭:“我知他劍法絕妙,卻未見他使過刀。”說罷,不由得看向忍冬。
那廂忍冬卻是打的自在,他刀劍合使,絲毫不懼韓峰那把鐵扇,劍刺刀劈,每一交手,便是嗡嗡一響,聲音清越,二人出手極快,以至於響聲此起彼伏久久不絕。
韓峰前番獨鬥卓不群夫婦二人,被他們找到破綻,破了自己“卷月行雲扇”,正是憤懣,又遇忍冬索戰,他見忍冬年紀輕輕便敢主動向自己進攻,更是越發惱怒,本想以迅雷之勢殺了忍冬,不料忍冬手腕一抖,便是連刺三劍,一劍刺他面門,一劍刺他胸口,一劍刺他腹部,三劍連發,出手極快,韓峰以鐵扇擋下第一劍,以掌力撥開第二劍,卻不及攔下第三劍,心中一驚,後躍退避,不料還未站穩腳跟,又見忍冬左刀迎面劈來,正當他橫扇格擋之際,忍冬右手已劃成劍圈向他身體兩側刺去。
他這刀劍配合的招式,便是當日立雪臺上與莊無涯交手時所用,當日連莊無涯也被這刀劍之勢逼退,何況韓峰。他心念一動,想到當日交手過後莊無涯曾說:“‘逍遙劍法’多巧,‘無為劍法’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