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人心中苦澀,久未說話,此時聽程爾若提及王淨貞,不免心起波瀾,輕聲應道:“太師叔祖的功力,只怕當今天下難逢敵手。”程爾若不置可否,笑道:“但是幾個時辰前,常青與他對招,可是將他打的氣血翻湧哦。”
“你說什麼?”秦立人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著程爾若問道,“常青真的傷了太師叔祖?”聶蒼朮與忍冬也是滿臉震驚,尤其是忍冬,他與王淨貞的三招賭約,雖是巧勝,但與常青相比,卻是大相徑庭,不可同語。正自怪駭,又聽一旁的顧知予道:“姐姐,你說的忒誇張了。”她見程爾若一臉不解,淡淡一笑,解釋道:“那是老人家在試他的功力,硬接了他一掌,怎得到你嘴裡卻變成了這般,難道真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程爾若臉色一紅,就要去“教訓”她口無遮攔,又想到此處乃是道門清靜之地,便只得作罷,狠狠剮了她一眼,擺了擺手道:“不管這些,反正老人家後來說了,當今天下能勝得過常青的,不會超過一手之數,咱們靜觀其變吧!”
卻說幾人鬥至此時,已是過去百十餘合。這“四象”之陣,由陰陽兩儀所生,陽有太陽、少陰,陰為少陽、太陰,雖比不得“北斗七星陣”,卻又可化八卦,這四人招式隨陣法而動,正有六十四招,反有六十四招,正反相合,便有數千種招式,變化之繁,世所罕見。然而他們劍法固然變幻莫測,實則真正厲害之處,乃是腳下站位,四人來回移步,卻始終不離乾南、坤北、離東、坎西、震東北、兌東南、巽西南、艮西北八處方位。
常青師從莊無涯,乃是道家根基,對這八卦方位學也是理解頗深,早已想出破解之策。他有極深的內力,又有“逍遙遊步”這等絕妙的輕功身法,倘若運起十力,佔住一位,以迅雷之勢擊殺一人,陣法便可破去,舉手間便能將其餘三人一一擊倒,可他一來心記王淨貞囑託,不願傷人性命;二來唸著來年武林大會之事,不願與他們結下死仇,便只以“連山歸藏”掌法以及逍遙武學不斷變招,僅做防守之態。但這四人卻是越鬥越狠,招招直刺要害,劍劍欲傷性命,常青雖心性沉穩,到底也才二十來歲年紀,被人如此逼迫,已是忍受不住,當即大喝一聲:“宗嶽真人讓我手下留情,你們卻如此不識好歹,莫怪我不留情面了!”
他撥開劍招,腳下一墜,驟然凌空而起,一拳直衝方孝淵胸口。方孝淵乃是大長老,武學造詣最高,也正因如此,常青本著擒賊擒王的想法,率先向他揮出一拳。方孝淵見常青突然攻向自己,雖有懼意,卻也不見慌張,只是壓陣橫劍去擋,與此同時,便有三把長劍從左、右、後三個方向同時向常青刺來,常青感受到劍鋒逼近,卻不收拳,只是凝聚內力護住周身。方孝淵年近六旬,鬥了這些時候,本就有些後力不足,此時常青全力一擊,一拳打在他右胸之上,只聽砰的一聲,方孝淵頓時一口鮮血噴出,癱軟倒地。
與此同時,那三柄長劍也已近身,一劍指他後心,一劍刺他左肋,一劍攻他右腰,眼瞧著常青已是躲閃不及,驚得程爾若大聲疾呼:“常青,小……”只是這個“心”字尚未出口,忙又緊緊掩住嘴巴。但見三劍劍刃均距常青身體不足一寸,卻又停在半空刺不下去。常青右拳未收,又即以左掌作刀,轉身橫掃,只聽叮叮叮三聲脆響,這三把劍竟同時折斷,常青右手不停,跟著三拳打出,又聽砰砰砰三聲,這三人便齊齊倒退了數丈。
常青所習《玄道經》共有五重,一重練完可通任、督二脈,令內息穩健,百病不侵;二重練完可通帶、衝二脈,令氣血足實,寒暑不懼;三重練完可通陰蹺、陽蹺二脈,令腿輕腳捷,耳通目明;四重練完可通陽維、陰維二脈,令真氣流轉,延綿不絕。習完第五重,便可令陰陽調和,水火交融。運足內力之時,四肢猶如鐵打,身軀勝似銅鑄,若對手非是強勝於己,任他刀劍鋒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