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見她不再哭泣,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下來,粲然一笑,柔聲問道:“可好些了?”

程爾若吸了吸鼻子,輕聲嗯了一聲,問道:“你不會介意我的身份嗎?”常青微笑著搖了搖頭,靠著船沿坐下,仰頭望著彎月,沉默了許久,似是有感而發:“我自小是個孤兒,不知父母是誰,嬰孩時被一個婆婆撿到;交給里長收養,鄉里的人都很照顧我;後來里長病逝,我遊歷江湖,險些被東廠番子射殺,是大師兄救了我,之後又被師父收為弟子;前番被金鱗宮所傷,賴得二師兄守護,又承你救命恩情……”說到這兒,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情愫流轉。

程爾若溫瀾潮生,也靠著他坐了下來,靜靜的聽他繼續講述:“我自己本就沒有身份,又怎會介意別人是什麼身份,不管是錦衣衛也好,東廠也罷,亦或是金鱗宮之輩,所做之事,無非是自願或被迫,誰又能說的清呢,不求感同身受,但願冷暖自知。”

程爾若聽得動情,正想再問別話,突然聽見忍冬的喝罵聲以及拳掌相交的撞擊聲,二人對視一眼,連忙起身跑向船艙,剛進入艙內,就見到聶蒼朮與忍冬正在與一人對峙,那人身穿淺藍色對襟長衫,劍眉星目,面容白淨,煞是俊朗,程爾若站在幾人身後,藉著燈光仔細觀望,待看清了那人樣貌,不由掩嘴驚呼:“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