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窘態,像是陰謀得逞般嘻嘻笑了兩聲,隨後雙臂展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後輕聲嘆道:“空氣倒還不錯,師父曾說,藥聖編纂《本草綱目》,凡一千八百餘種藥材竟有四百多種出自武當山,可堪稱作天然藥庫,真想驗證一番真偽。”

常青會心一笑,正想允她見到師兄後可隨她一同遊此仙山,卻聽山門內忽的傳出一陣爽利笑聲,聞聲望去,只見一箇中年男子,身穿藍色大襟交領寬袖得羅鶴氅,頭束逍遙巾,手執拂塵,龍行虎步走下山來。常青與程爾若連忙移到忍冬身後,站直了身體,足顯敬重。那人徑直走到三人面前,一把抓住忍冬手臂,不斷打量,直看的忍冬面紅耳熱,這才收回手,感慨道:“忍冬……忍冬,嗯,記得當年你才十四歲,白駒過隙,轉眼都快過去七年了。”

“秦掌門風采依舊。”

秦立人擺了擺手道:“你可不似從前了,何時變得這般客套,我雖比你虛長几歲,但令師無涯仙長與先師乃是摯友,你可喚我一聲師兄,或者摒棄那些門戶,稱我一聲秦大哥也未嘗不可。”

聽秦立人如此說,忍冬還未開口,卻聽見程爾若小聲對著常青嘀咕:“沒想到堂堂武當派掌教真人,竟能這般任達不拘。”

儘管她聲音再小,也被秦立人聽個清楚,見她與常青躲在忍冬身後低語,便多打量了幾眼,忍冬注意到秦立人的目光,微微側身讓出二人對秦立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師弟常青,這位是…額…師弟的救命恩人,程姑娘。”

程爾若聽忍冬這樣介紹自己,頓覺不快,皺著眉冷聲嗆道:“哼,什麼程姑娘,程爾若就是程爾若,與你們說得,與旁人便說不得?”

秦立人聞言,眉毛一挑,也不顧忍冬如何窘迫,撫掌大笑:“哈哈,說得好,少拿儒家那套禮法在這裡說教,忍冬也是,幾年不見,年紀輕輕居然有些迂腐了!”

忍冬聽秦立人如此評價自己,頗為尷尬的看了一眼程爾若,見對方依舊氣呼呼的瞪著自己,便轉過頭佯作不知,秦立人見狀,又看向常青笑道:“想不到無涯仙長又得了一位高徒,方才忍冬說秦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這我倒想聽一聽。”說罷,引著三人上山。

一路上,常青將近日發生的事情詳述了一遍,忍冬偶爾會補充幾句,待眾人進了客房,秦立人安排眾人入座,喚來弟子奉上茶水,這才一甩拂塵,輕聲嘆道:“想不到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只是你們大師兄並未來過武當。”

師兄弟交換了一個眼神,頓感不妙,同時想到:“照理說師兄若是無事,應比我們早一步到武當,眼下並非是不在,而是從未來過,只能證明師兄遇到禍事了。”

秦立人也是有些擔憂,他是同柯白薇交過手的,深知那幫人的厲害,方才聽二人提起,遇到的乃是和七年前武當之禍的賊人同屬一方勢力,已然有些吃驚,最後得知聶蒼朮不知所蹤,更覺不安。程爾若倒是旁觀者清,認真分析起來:“在我看來,以你們大師兄的性子,必不會早早的來到武當,你們分開時常青就受了傷,他定會認為你們躲在哪裡修養,忠州城方圓幾里找下來,若僅他一人,沒個十天半月可是找不完的。”

秦立人頗為贊同:“程姑娘此言有理,你二人無須過於擔心,且等上幾日再說,幾位師叔都在閉關,你們儘可隨意些,若他久不上山,我便同你們再回忠州,定將他尋來。”隨後將三人安頓好,便心事重重的離開了。

三人連日奔波,在客房好生休息了一夜,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忍冬最先起身,發覺已是過了辰時,倍覺失禮,連忙將師弟與程爾若喚醒,三人收拾了一番,便去紫霄殿謁見秦立人。

秦立人此時正在研習劍法,看到三人前來,收了劍,笑呵呵的迎上去:“都醒了?睡得可還安穩?”忍冬撓了撓頭,看上去有些憨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