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犯人,一陣咒罵聲傳出,又將其他牢房內的犯人驚醒,連鎖反應下,霎時間整個監牢便熱鬧起來。
常青心中雖急,仍是小心翼翼的將她扶了起來,生怕再弄傷了她,眼瞧著監牢外燈火四起,常青立時背起程爾若不顧一切向監牢外疾馳而去。然而終究是晚了一步,監牢外已是圍滿了兵卒,一個個張弓搭箭,如臨大敵。為首的正是白日酒樓裡見到的那個衣著華麗之人,也就是這夔州知府。
“逆賊,還不束手就擒!”
常青聽得這一聲冷喝,原本急躁的心反而鎮定下來,從容的將程爾若放下,讓她倚靠在牢門上,雙手緩緩舉起。這知府見他放棄抵抗,懸著的心稍稍放下,揮了揮手,令身後兵卒上前將他鎖拿,哪知就在這時,面前突然多出一道身影,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被人扼住了咽喉。常青掌中運力,提著那知府重回程爾若身旁,這一套動作下來,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常青心中冷笑:“哼,擒賊擒王,任何時候都不會錯!”左臂環著程爾若,右手控制住知府,一步步向府衙外逼近,這知府哪裡還有半點威風,唯恐丟了性命,不停揮手讓這些兵卒後撤,直至退到府衙大門處。而那府衙同知、通判、推官、經歷、知事、照磨、及六房掌事大小官員全部匯聚於此,常青見狀,不由暗暗叫苦:“今日算捅了官窩了,原想擒住這知府,好助我順利離開此處,哪曾想竟驚動了整個府衙,挾持朝廷命官,形同造反……嗯?造反!”想到此處,忽的如夢初醒,馬上壓低了聲音對那知府說道:“若不想你勾結聞香教的事情公之於眾,立刻讓這些人撤開!”
那知府聞言,不禁大驚失色,一滴冷汗順著眉腳滴落,正欲開口喝退眾官員,卻突然從側方閃出一道人影,對著程爾若抓來,常青感受到那人掌風,連忙轉動了身軀,使程爾若和那知府調換了位置,不料那人竟沒有絲毫留手,掌力毫不收斂的就要拍在那知府身上,常青心中暗罵,不願讓此等髒官的命丟在自己手上,只得將他撒開,放他逃命去了。
這知府掙脫了束縛,頓時恢復往日氣派,不斷髮號施令,誓要將敢挾持他的人射殺。夜色深沉,眾兵卒在火光照耀下一陣亂射,原本攪在一起的常青與那人影不約而同的撤出戰鬥,不斷躲避撥擋飛來的箭矢,同時聽到那人的呼喊:“大人,是我!”
這知府怎會不知那人是誰,只是剛剛對方那毫不留情的一掌,已然讓他氣急敗壞,本就貌合神離,此時便也沒有留手的理由,作勢就要再次發令,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大批人馬的腳步聲,聞聲望去,只見一個青年男子帶領百十餘眾向著府衙處殺來,惹得眾官兵士卒紛紛嚴陣以待。
而常青此刻卻是面色蒼白,精神恍惚。他傷勢剛剛痊癒,夜間尋人,本就耗費心神,方才又要一邊護著程爾若,一邊與人纏鬥,在接連躲過那一陣箭矢之後,已然是筋疲力竭,無力再戰。眼睜睜看著又一方人馬殺來,不由從心底深處生出一種無力感,轉頭看了一眼已經又陷入昏迷的程爾若,剛想伸手去拍拍她,將她喚醒,卻突然眼前一黑,自己也栽倒下去。
那知府看了眼倒地的二人,又將目光投向深處黑暗中,沉思了片刻,吩咐所有官員士卒退下,只留下幾個心腹之人,待眾人退走,這才幽幽問道:“徐鴻儒,你方才是想殺了本官嗎。”
那人影走出黑暗,來至知府身旁,拱了拱手,一臉的歉意:“大人恕罪,方才天黑,實在是無法看清。”
知府心知肚明,眼下卻不好發作,看向已然走近的青年男子,指著他身後的人馬,冷聲呵斥:“王好賢,你真的要造反嗎!”
這王好賢掃了一眼昏迷中的常青與程爾若,忙躬身拜道:“大人誤會了,白日酒樓約定,今夜子時我與徐堂主前來提人,恐有閃失,便多帶了些人馬。”
知府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