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淨貞轉過身來,蒼老的面容上帶著疑問,聶蒼朮見狀,連忙起身拜道:“秦掌門許是傷勢較重,所以會醒的晚些,還請前輩放心。”王淨貞微微頷首,問道:“你是他們的師兄?”聶蒼朮沒有扭捏,柔聲答道:“晚輩聶蒼朮,正是他們二人的師兄。”王淨貞撫著長鬚,再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又是一柱香的功夫,隨著程爾若的一聲:“秦大哥醒了!”王淨貞一直緊皺的雙眉終於舒展,轉過身看了兩眼,問道:“丫頭,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程爾若喜不自禁,笑道:“只要醒了,就證明毒素已清,剩下的便是好好養傷!”王淨貞又問:“那現在可以挪動他們了?”程爾若點頭應道:“方才是怕擅動他們的身體,引起毒素反流,現在自然是可以了。”說罷便指揮常青二人一人揹著一個,分別送進了房間。
王淨貞看著幾人離開,目光掃過依然跪在地上的這群徒子徒孫,冷聲說了一句:“都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隨後便是抬腳跟了過去。
將二人安頓好後,三人這才發現王淨貞正站在門外,程爾若吐了吐舌頭,疾走兩步上前,欠身說道:“老人家,今日我有些失禮了,還望您老別跟我這個‘小人兒’一般見識。”王淨貞臉色平靜,淡淡的問了一聲:“怎麼不叫師父了?”程爾若嘿嘿一笑:“方才不是為了配合您老,去唬那些人嗎?”王淨貞終於有些繃不住臉,指著程爾若笑罵道:“你這丫頭,機靈是機靈,性子上來了,也是有些犯渾,連我都敢罵!”王淨貞佯作生氣,見對方依舊一副嘻皮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不過我剛才說收你為徒,倒不是在作假。”程爾若連連擺手:“我可不敢,您的輩分太高,要讓秦大哥知道了,非得把您老鬧得雞犬不寧。”王淨貞呵呵一笑,看了眼聶蒼朮兄弟二人,點了點頭,沒在多言,轉身進了秦立人的房間。
……
翌日,秦立人再次轉醒,精神好了許多,一眼便看見閉目靜坐的王淨貞,有些意外的喚了一聲:“太師叔祖……”王淨貞聞聲,瞥了他一眼,長長撥出一口濁氣,起身走了過去,端詳了半晌,開口便問:“你打算如何處置叛徒?”秦立人不由苦笑一聲,有些委屈的說道:“我這身上還有傷呢,您老就不能再等等?”說罷,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然而王淨貞卻是一臉正色,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秦立人見老者這般,知道他是動了真怒,也收了臉色,沉聲道:“他畢竟是我師兄,我下不去手,還請您老人家將他廢去武功,逐出山門吧。”
王淨貞似是早有預料,幽幽道:“當年你師父領你去見我,只一眼我便看出你過於良善,這陸遠山所犯四條罪狀:謀殺兄長,背叛師門,下毒害人,挑撥離間,隨便拎出一條都是死罪,你卻還要放縱於他,今日若不是那丫頭去找我,你與忍冬小子也要命喪他手了。”
秦立人怔怔的望著房頂,久久不語,王淨貞見狀,長嘆一聲:“罷了,你是掌門,就依你吧,解決了他,我便回南巖宮了。”說完又是搖頭苦笑:“上一次出宮,還是因為那個莊無涯,沒想到這一次又跟他的徒弟們有關,話說回來,他這幾個徒弟倒還不錯,你可以多親近親近……”
秦立人注視著王淨貞走出房門,想到還要去面對長老和兩派弟子,不禁有些迷茫:“眼下兩方弟子已是水火不容,這樣下去,難免不會再出亂子,只是師父在世時都沒有解決,我又該怎麼辦呢……”
正想著,又聽見有人敲門,應了一聲後,聶蒼朮三人推門而入,剛一進來,程爾若便笑呵呵的打趣道:“秦大哥,老人家要收我做徒弟,你說我應是不應。”秦立人白了他一眼,沒有搭話,而是問起忍冬的情況,聶蒼朮笑道:“他的傷比你輕不少,想要一起來看你,被我按下了。”秦立人微微頷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將如何處置陸遠山的事情告知了三人,三人雖是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