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武當山深處的一座高峰上,一個男子負手而立遙望紫霄宮,身下跪著一箇中年道士,二人唇瓣張合,卻不知在說些什麼。

隨著那人的目光,再看武當派山門處,秦立人引著忍冬三人出了紫霄宮,向著西南方來到五里外的另一所宮殿——大聖南巖宮,穿過宮殿沿山過了棧道,兩座石屋突兀的掛在懸崖峭壁之上,石屋頂端懸著一柄桃木劍,劍周散佈著諸多圓形石塊,狀如棋子,宛若一個高深陣法。忍冬最先注意到那把木劍,止住腳步問秦立人:“秦大哥,那是?”

秦立人隨著忍冬所指看去,微微一笑介紹道:“此乃武當鎮山劍,一說是呂祖純陽子與人對弈時遺留在此,也有傳言說是祖師張真人將之懸於此間,到底真相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三人倍感神奇,同時仰望著那把古樸木劍,程爾若極為天真的說了句:“秦大哥,你帶我們來此,莫不是要把此劍摘下送與忍冬。”

這般大言不慚,直聽的秦立人眼角不停抽搐,連著臉皮都在微微顫抖,正要斥她無知無畏時,卻突然發現常青面色扭曲,極為怪異,連忙一掌拍在他的肩上,隨後便極為謹慎的觀察著他。與此同時,石屋內走出一個老者,此人年歲不知幾何,只是鬚眉稠密,白如霜雪,華髮飄動間,猶如得道仙人。他撫著長鬚,笑呵呵的說了一聲:“不打緊,他已出來了。”之後便上下打量起常青。秦立人聽老者這樣說,也是心有餘悸地長舒口氣,隨後便對著老者稽首行了一個大禮,尊了一聲:太師叔祖。

此言一出,幾人皆是一臉震驚的望向老者,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程爾若更是掰著手在心中悄悄計算:“師父的師父為師祖,師祖的師父為太師父,秦大哥稱他為太師叔祖,那他豈不是……”還未算完,卻見那老者輕輕抬了下手,秦立人便不受控制的站了起來,同時又聽他問常青:“小夥子,你剛才的感受如何?”

原是常青剛才聽秦立人介紹那木劍,也是滿懷好奇的仰頭端詳,哪知剛看了幾眼,突然覺得棋子竟慢慢匯聚成了一個人形,取下那把木劍向自己刺了過來,正驚恐時,被秦立人一掌拍醒,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又聽得秦立人那般稱呼老者,頓時一陣瞠目結舌。這一連串下來,讓他有些恍惚,此時聽得老者問話,連忙躬身行了個大禮,將方才陷入夢魘之事說了出來。

忍冬聽完,連連皺眉,再次望向那把木劍,卻看不出有任何特殊之處,正疑惑間,又聽老者開口說道:“嗯,嗯,看來你不是個用劍的。”語氣中有那麼一絲遺憾,然後便瞄了眼秦立人道:“說說吧,你今日又為何來此?”

秦立人尷尬的笑了一下,指了指忍冬,又指向程爾若,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回太師叔祖,剛才和他比試,不小心將他的劍折斷了,現在這丫頭追著讓我賠償,我實在拿不出來,所以……”話不說完,便看向那老者。

老者頓時沒了高人風範,吹鬍瞪眼指著秦立人罵道:“你個混小子,每次來準沒好事!我這裡沒有,趕緊走!”秦立人卻是不為所動,顯得非常無奈,繼續討好的說道:“太師叔祖,人家現在就在此處等著,你若是不予,那不是讓人家看咱們武當的笑話嗎。”

老者瞥了一眼忍冬手中的斷劍,悠悠說道:“比試輸了不去反思,卻要賠償,何況這麼一把破劍,還值得來我這裡討要?”這句話不知是對秦立人講,還是刻意說與忍冬聽,直羞的忍冬面紅耳赤,如芒在背,程爾若瞧出忍冬的窘態,也不管這老者輩分多高,直接回聲應道:“老人家,您這話可就不對了,在您看來是破劍,在我們看來可是寶劍,您這般說,難不成是要賴賬嗎?”

那老者見有人對自己不敬,面色倒還平靜,默默打量著程爾若,沉吟許久,忽然搖頭笑道:“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程爾若注意到老者神情,知道他並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