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讓我推心置腹了。”
褚青鋒眯著雙眼,凝視聶蒼朮,見對方信誓旦旦一臉誠懇,不似作假,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這商船,乃是往返於川、浙兩地,與商客運送些蜀錦,茶葉,此番正是要從蜀地回浙,不日便可到達,江南多名醫,兄弟若信得過,只管將人交與我,我定會尋得名醫將其治好……”
說罷,便不再多言,繼續飲酒,等待答覆。聶蒼朮也是陷入沉默,他反覆思量,想了許久也想不出更好得辦法,便又端起酒碗,謝道:“那就有勞褚二哥了。”
二人一路把酒言歡,不作多表。
卻說常青三人自出了蜀地,進入湖廣地界後,又是另一番景象。此地位處河南,陝西,四川,湖廣四省交匯,峰巒連綿,山清水秀,自古便是道家避世養身之所,而此處卻還有一個極不尋常的過往。
“這裡的人……好生奇怪……”
忍冬正在與師弟商榷到了武當後的事宜,卻突然聽見身後的程爾若發出這聲感慨,也停止商談,觀察過往的行人,只是看了許久,仍看不出所以然來,便問:“有何不妥?”程爾若秀眉微蹙,撫著下頜,低著頭沉吟道:“說不上來,總覺得他們不似農夫更不像流民,眼神裡總有…嗯…嗯…說不上來…”
說罷,卻見兩兄弟正看著自己,面色迥異:忍冬同自己一般無二,也是皺著眉,滿臉疑惑,只是她卻不知忍冬是在疑惑她為什麼會覺得此地人怪。反觀常青確是笑吟吟的,似是知道些什麼,便指著忍冬問常青:“喂,你笑什麼?你不是應和他一樣覺得不妥嗎?”
忍冬聽她拿自己說事兒,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兩聲,轉身先走一步,常青剛要邁步追上,卻被程爾若一把拉住:“我在問你呢!”常青無奈指了指走遠的師兄道:“邊走邊說吧。”
二人跟在忍冬身後,聊的熱鬧:
“從秦皇一掃六合始,此處便從未建郡置府,一直隸屬於周邊府郡,正因如此,從前朝便有大量流民在此聚集,太祖皇帝開國之初,為避免發生禍亂,便定下“禁山令”,不許百姓在此居住,直到“土木之變”後,又有大批民眾流離失所,聚集在此,人數多時更達百萬之眾,為逃避徭役賦稅,他們成群結隊在此開墾荒地,伐木架棚,由此被官府稱作棚民……”
程爾若聽得興起,見常青突然緘口,有些不耐煩,連聲催促:“之後呢?繼續說呀。”
常青想逗逗她,便學著她平日的樣子白了她一眼,又惹得她一陣咯咯直笑,這才心滿意足繼續說道:“百餘年…嗯…準確來說應是一百五十年前,流民在此地舉事,建元稱王,好在沒多久便被朝廷鎮壓,然而朝廷卻頒佈法令將這些流民強制附籍或發還原籍,以至流民餘部二次造反,之後朝廷再次鎮壓,為避免禍事又起,這才在此處設府,名喚鄖陽。收攏流民入籍,止住了事態的惡化。”
程爾若聽完,若有所思道:“原來,這麼多人,竟全是流民的後代!”常青有些愕然。似是覺察到常青神態微妙,程爾若連連擺手,解釋道:“我是說,怪不得總覺得他們的眼神中滿是貪婪,不對不對,不是貪婪,是…是…渴望,對,是渴望。”
常青看她不停的拍著胸脯,不禁啞然失笑:“你為何這般慌張?”程爾若連忙否定:“我…我…我哪有!”
聲音細不可聞,程爾若自己都不明白,何時變得這般小心翼翼,又何故忙著與他解釋。正琢磨著,卻突然感覺常青身形一晃,飄了出去,抬頭看去,見他懷中正抱著一個孩子,忍冬也已拔出刀劍站在常青身旁,而當她看清兄弟二人對面站著的是一個美貌女子時,立時震驚的捂住了嘴巴,那女子怎生相貌:面色蒼白,似有病容,一襲白衣,如攏霧中,竟不似人間走來,青絲垂至腰間,偶有幾根飄起,就可攝人心魄,人間不見仙子,便可以此女為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