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回去,常青見她垂頭喪氣,也不知如何開解,想到老漢受傷的原因,又開口問道:“老丈,您方才說是因為鄰村遭難,不知是?”
老漢聞言,本來笑呵呵的面容突然一僵,身軀不住顫抖,眼神中滿是驚慌,像是回憶起了極為恐怖的事情,二人見他反應如此激烈,不免越發的驚疑。良久,待他逐漸平復下來,這才聽他長嘆一聲,幽幽說道:“記得是在一個深夜,我剛從城裡賣菜回來,從很遠的地方就看見隔壁村起了大火,就想著趕緊去幫忙滅火,哪知跑到村口一看才發現,竟是一夥賊人故意放火,他門兇殘的很,不管男女老少,見人就殺……”
“那些人是何樣打扮?!”
老漢話到一半,便被常青的冷呵聲打斷,不免有些錯愕,程爾若連忙安慰道:“老人家,您不要在意,他就是聽到有賊人作惡,心中氣憤而已。”說罷,又輕輕拍了拍常青的手臂,常青深吸一口氣,歉然道:“老丈,是小子失禮了,您繼續說。”老漢微微點頭,原本緊張的心情卻也意外得到了緩和,接著說道:“我掉進河裡摔斷了腿,忍著疼痛連滾帶爬的跑回家,好幾天都不敢出門,後來聽鄉里人說,那夥歹人全是什麼,什麼廠的,村裡有個當官的得罪了皇上……”說到此處,又是長嘆一聲,感慨道:“哎,百姓的命就是賤,一個人犯了罪,要連累整個村子,足足四百口人啊,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二人沉默不語,心境各不相同,那老漢見氣氛壓抑,也無心再閒話,起身將孫兒的房間收拾好讓與二人,囑咐了聲早點歇息,便帶著孫兒回自己房間去了。
程爾若看了眼簡陋房間內的那一張竹床,又望向老者緊閉的房門,張了張嘴,目瞪口呆。常青呵呵笑道:“你快去睡吧,那老丈應是誤會我們的關係了。”程爾若俏臉一紅,問道:“那你怎麼辦。”常青微微搖頭,默默抽出木桌下的凳子。
程爾若靠牆坐在床上,靜靜注視著常青,一男一女獨處一室,免不得有些尷尬,程爾若清了清嗓,輕聲問道:“你在想屠村之事?”常青頷首應是:“總覺得和我那年遇上的有些關係。”程爾若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些什麼。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又聊了幾句,程爾若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常青沒有睡意,從包裹中拿出那本《玄道經》,映著微弱的燭光看了起來:
“道衝,而用之或不盈。道之若水:至柔,不抗不爭,包羅萬千;至剛,穿金鏤石,鍥而不捨;至圓,隨物賦形,順勢而為。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道之虛實,之陰陽,有諸內必形諸外,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視為氣,氣為精之御,精為神之宅,神為精氣之用。精氣神為人、道之三寶,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腦髓生,骨為幹,脈為營,筋為剛,肉為牆,面板堅而毛髮長。
道之是氣,形神不足,虛受辛勤。心願若偏,終無所得,心正則神調,神調則道氣足矣。”
常青看完總綱,猶如醍醐灌頂,心道:“上善若水任方圓,武學之路又何嘗不是如此。”又翻開第一頁,上書:
“內功心法第一重,訣曰:人莫如是,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盤膝而靜坐,心胸長開闊,歸氣於百匯,雙掌靜前推,初始於五臟,行徑過六腑,終歸於奇恆,此為第一重。每日以此法,靜心絕慮,尋氣於百匯沿督脈下行至丹田,氣旋三十三週,順任脈上行至檀中,由慢至快,收發自如,兩息間完成運轉,可通任督二脈,令內息穩健,百病不侵。若有此感可習第二重。”
常青合上書,盤膝靜坐,用心體會書中內容。他本就有莊無涯所授逍遙心法之根基,二者同為道家本源,一法通而萬法通,尋氣倒也不算費力,不消片刻,百匯穴上便彙集一股微小的氣旋。常青屏氣凝神,控制這